原著：Dalune
译者：arty

 

老观念的新思潮

善恶之间的斗争，是历久不衰、受人喜爱的主题。各地的神话传奇常常反
覆地使用不同的形式，来表现这个主题。这类传说故事，结局大都是邪不胜正
（除了著名的北欧神话之外）。七０年代与八０年代的机器人动画，主要即描
绘正义的地球人与万恶外星侵略者之间的战争。许多大众电影（如「星际大战」）也刻画着此一古老的对立困境，并以好莱坞的科技为其增色。在「魔法风云会」中，我们也可以看到<<黑骑士>>和<<白骑士>>的对峙！即使在今日，我们仍然可以从「正邪大对决」这样的想法中，激发出无数创意。

然而九０年代的故事却有点不同。主要的改变之一是，人们开始怀疑善与
恶之间的界线：所有事情真的都像表面上所显示的那样吗？恶贯满盈的家伙除
了仇恨之外，就完全没有其他人类情感了吗？反派们难道只是为了破坏而破
坏？许多娱乐作品开始描写善恶之间的模糊分野，正反映了这样的思想潮流。
有些作品甚至表现所谓的「反英雄主义」。著名的「Wing Gundam」系列正是
以五个年轻又冷酷的人物做为主角（许多入迷的观众可能没察觉，他们的一些
任务已可称为恐怖主义了）。许多观众喜欢看「新世纪福音战士」中的主角与
神的使徒作战。全世界的「星际大战」爱好者都憔首盼望新的三部曲出炉，等
着看坏蛋达斯维达(Darth Vader)的身平故事。当代大多数的作品，已经不再描写什么年轻热情的理想家为世界铲奸除恶了。取而代之地，今日许多观众更喜欢探索坏蛋的背景，以及之所以「弃善投恶」的原因（不过别担心，心智单纯的英雄游侠们绝不会在娱乐作品中消失的）。

非得正邪不两立？

你刚看完一部精彩的电影，那部片使你深入地思考所谓邪恶的意义，于是
你迫不及待地想在AD&D中扮演一名冷酷、无情的反传统英雄。你渴望让你的
角色道出冷酷如杀手般的台词，然后等着看同伴露出讶异的神情。你很想让那
个老好人圣武士知道，创造戏剧高潮的方法不只一种！没错，扮演一个反英雄
的确很吸引人。于是你拿起玩者手册，开始掷骰创造人物，给他取名字，然后
为他选择「混乱中立」的阵营。好了，你已经准备让大家看看这个新角色是如
何「落入黑暗」了。

然而，很不幸地，这样的手续可能并不能真正产生出你心目中的角色类型。在说明原因之前，我们必须先很快地来看看，AD&D的系统是如何界定所谓的阵营(alignment)(事实上，笔者不只一次地希望根本没有这样的阵营系统﹍﹍)。

阵营：角色的「本性」

乍看之下，AD&D的阵营是相当对称的一套系统。每种阵营都是由两个
「因素」所构成。第一个因素，是关于角色如何看待制度与规范。其中包含三
项选择：规律(Lawful)、中立(Neutral)和混乱(Chaotic)。规律的角色通常会遵守大部份的制度和社会规范；中立的角色遵守既有的制度，但是会随时思考相反的观点和新观念；混乱的角色则通常以自我为中心，认为自己的判断比任何制度观念或权威还重要。

第二个因素是角色的基本处世立场。其中同样有三项选择：善良(Good)、
中立(Neutral)和邪恶(Evil)。善良的角色通常会为了善因而表现英雄行为；中立的角色则比较保守，既不会努力让世界变得更好，也不会加以危害；邪恶的角色则是所谓的坏蛋，喜欢伤害他人的权益（也就是所谓的「恶行」）。

把这两个因素合起来，可以组合出九种「阵营」。也就是：规律善良、中
立善良、混乱善良、规律中立、完全中立、混乱中立、规律邪恶、中立邪恶和
混乱邪恶。我们可以用一个3x3的表来表示：

规律善良 中立善良 混乱善良
规律中立 完全中立 混乱中立
规律邪恶 中立邪恶 混乱邪恶

这个阵营系统相当简单，在玩者手册中可以查到个别阵营的定义（其中大
部份是常理），所以在此便不详细说明。然而有一点必须特别解释，也就是所
谓的「纯粹」阵营，因为这些阵营常使许多老经验玩者顿足。所谓「纯粹」阵
营包括：中立善良、规律邪恶、完全中立、混乱中立和中立邪恶（基本上，就
是带有「中立」的阵营）。「中立善良」的角色会将行善作为生活中最重要的
成就，他们会用各种方法来行「善」，不论是否违反法律；「规律中立」的角
色认为世界的终极原则就是「有规律」，他们不在乎善恶，但是对于会导致混
淆或威胁破坏既有法律制度的人或物，他们却特别憎恶；「混乱中立」的角色
是「规律中立」的相反端，他们只在意自己的满足和成功，视其为世界上最重
要的事。历史上许多自行其事的军阀都可归类为混乱中立；「中立邪恶」的角
色就是纯粹邪恶的化身，可能比「混乱邪恶」还危险；「完全中立」大概是最
难扮演的阵营（而且常被当作是一种无实质意义的阵营），要作为纯粹中立，
就像是做动物一样——只对环境反应。玩者手册中提到，完全中立者总是会帮
助少数以平衡局面，并且极少主动作决定。所以，建议玩者尽量不要选择此阵
营（为了方便扮演，可将德鲁依改为规律中立）。

阵营的用途是什么？

在AD&D中究竟如何使用阵营系统？一般而言，这有两种用途。首先，阵
营可作为角色行动时的大略参考（或角色的个人价值观念）。请留意，这里是
指「大略参考」，而不是指「教条守则」。举例而言，偶尔地混乱不表示你的
角色必须破坏每一条制度。相同地，规律中立的角色也有为善良而作战的时候
（尤其当结果可能严重影响其生存时）。中立邪恶的法师也可能坐在旅店的温
暖火炉旁，安详地听故事（但是没人能保证下一刻他会做什么﹍﹍）。但是，当面临身死存亡的情境时，每名角色最好能依据所属阵营来行动，除非有「非
常有力」的理由不如此做，例如被魅惑术(Charm spell)影响。一名规律善良的角色不会在面对生气的恶龙时遗弃同伴，他会尽量尝试救出每一个人。相反地，一个混乱邪恶的怪物会踏着同伙的尸体以取得自身利益，任何道德说词都不可能阻止它。

在AD&D中阵营系统的第二个用途，是决定某些魔法物品或法术的作用效
果。举例而言，「防邪术」(Protection from Evil)就是用来防护并对抗邪恶性质的人或物。这个法术的影响对象包括玩者角色和非玩者角色（规律邪恶、中立邪恶和混乱邪恶者），因此，如果队伍中有邪恶阵营的成员，那么「防邪术」也会对其造成不良影响（所以当队伍牧师施展「防邪十呎术」之后，如果有某人开始汗流浃背，那就要当心他了）。类似的状况也适用于与此相反的「防善术」(Protection from Good)。许多法术都是针对特定阵营的。此外，某些魔法物品也会因为持有者的阵营而启动特殊力量。圣武士的圣剑(Holy Sword)就是最好的例子（它甚至有职业限制）。当圣剑在其他人手上时，只是一把标准的魔法武器，在攻击时较为强力一些。但是圣剑若在规律善良的圣武士手上，将马上会和圣武士心意相通而发挥出它「隐藏的」能力。在地下城主指导手册中还有许多和阵营有关的特殊物品，有机会我们再介绍。

最后，阵营也和许多诅咒有关。某古代神器的副作用会使拥有者的阵营逐
渐转为混乱邪恶。若一个正直的战士使用此神器太多次，便会逐步变成残忍的
暴徒。在游戏机制上，阵营一旦转变便会马上失去经验值（也就是失去升级机
会），对圣武士等特殊职业而言，还会失去特殊的职业能力以及头衔。阵营的
转变对玩者角色来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

当个坏蛋会如何

诚然，每个队伍中总是会有人想要扮演邪恶阵营，即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
惜。AD&D的长处之一，正是游戏系统很有弹性，它能够容许邪恶玩者角色的
存在，如果玩者真的非常渴望如此。不幸的是，这种弹性也使AD&D被一些人
指称为「崇拜恶魔的游戏」或「有罪的游戏」。不可否认，只要肯花时间，任
何人都可以设计出以烧杀掳掠（或其他不道德的主题）为背景的情节设定。然
而，必须强调的是，AD&D最原始的企图是鼓励扮演善良英雄的。为了让玩者
成为拯救世界、打败大坏蛋的英雄角色，游戏中的许多机制都是为了帮助达成
这个目的而设计的。因此，邪恶的角色扮演起来可能会比善良角色来得困难，
这是因为整个系统根本不适宜以邪恶为主的背景设定。

除了游戏机制的限制之外，要扮演一个令人动容的邪恶角色，本就不容易
（有些人甚至认为比扮演圣武士还难），而且在过程中玩者通常会遇到不少挫
折。当然，这里所谓「令人动容」的角色不是指街头小混混——小混混之流就
像是半兽人或恶鬼，这些家伙在游戏中常是直接算成尸首的。扮演一个邪恶的
角色究竟有何困难？不妨回想一下曾看过的影片或漫画中，某个令人印象深刻
的「坏蛋」。一个令人动容的反派，一定有些特长才能使人留下印象，否则便
只会在队伍击败他的时候大喊「我一定会回来！」或是「我会记得今天」（假
设还活着的话）。特别的反派角色，通常有使其变成「邪恶」的原因。一个残
忍的暴君可能是为了追求领地的和平与繁荣，结果却牺牲了千万名无辜的生
命；一个疯狂的法师，可能是为了绝望的爱情，而想以生命寻求使爱人复活的
方法。反派角色若果塑造成功，观众通常会对其背景一掬同情之泪。

也许一些想扮演邪恶角色的人会认为，玩者角色的背景常常是边玩边形
成，这样就可以解决问题。但是这仍然有困难，因为玩游戏不等于读小说或看
电视剧。影片或小说的叙述者常常使用「叙述控制」的方法来塑造反派角色，
也就是说，叙述者全权控制消息的释放和保留。试想，如果我们在「星际大战」
第一幕就知道达斯维达就是阿纳金．天行者，那么在故事中段发生的父子决斗
还会令我们感到震撼吗？AD&D的游戏环境不是孤立的，除了叙述者(DM)之
外，玩者会随时从其他玩者处收到消息。你很难缄守某项秘密而不被人抱怨，
或者被人无意（或有意）地透露出来。影片中的反派之所以能够塑造成功，主
要是因为叙述者控制了某些秘密消息的公开时机。在AD&D的游戏环境中，这
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除非真的花大量时间和DM磋商）。唯一可能的例外是
非玩者角色，因为DM可以完全控制状况。

一般而言，在和怪物作战以及分宝物时，也很难扮演冷酷的坏蛋。当然，
这不是完全不可能，但是须要花些力气向DM和其他玩者沟通，才能达成想要
的效果。这些工夫足以使人提笔创作小说了。然而，如果是在短暂的趣味冒险
中抒发压力或郁闷，倒是无妨。但如果你想要参与一个长期的冒险战役，那么
老玩者们多半会建议不要扮演邪恶的角色。总之，要将邪恶的角色扮演得好，
是件困难的事，尤其对于正在学习游戏机制的新手而言，更是不建议扮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