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我们出去----!!”
一阵吵杂声惊醒了梦魇中的我。
抬起肿胀的双眼看看四周,我依旧身处黑暗中的石头牢房;动动手指,我依旧活着……
为什么我还活着?!
活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
活在即将死亡的恐怖边缘?
“轰--轰--”
不难听出,那些同样被关在牢笼中的人们正在用自己的身体撞着牢门。
“轰--轰--”
哼,这群笨蛋!这么大的动静就不怕招来守卫?
“轰--轰--”
声音依旧继续。
我开始在心里默默的替他们数着:“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他们还真的很有毅力……说不定,这次能……不可能!不可能!我已经尝试了很多次了,而且以前那么多人还不是一样最终成了这里的孤魂野鬼?不会成功的,不会的……至少现在还不能确定……
“十七,十八,十九,……”
“……”
那边的撞门声停了一会儿,接着又开始了:“轰--轰--”
这都是些什么人?
我不禁开始好奇想看看他们的模样,看看他们到底是哪来的人,如此有力、如此渴望自由!
正当我想起身接近牢门外面昏暗的火光时,一声巨响“哐啷----!!”似乎是某间牢门被撞到了!
这声巨响开始让我觉得我的光明就要来了!
“快来快来我们这边!”
我听到了熟悉的人类语言,看来这次被擒获的人还真不少。听着他们唧唧喳喳毫无戒心的对话,我能肯定他们都是新手,至少在江湖上历练的不够。慢慢地有人靠近了我的这边,微弱的火光在牢门前停了下来,一张年轻的男人的脸在火光下露出惊讶的表情:
“哦,这里还有人!不过他,他……”
我能听出他语句中的那一丝胆怯。他,看清我的模样了?
“吼~~~~~呜~~”
我的这一声嚎叫吓得那人手里的火把都掉在了地上,他迅速消失在我的视野里,只听得他说了声:
“怪物!”
“吼~~~~~呜~~”
我很气愤!!
“你们这群笨蛋,自以为这样出了牢房就能安全么?!”我怒号着,不断重拳击打着身边的石墙,“就凭你们也想离开这个‘死亡地牢’?”
“死亡地牢?”另一个年轻的声音奇怪的问道,随即这人出现在门口--显然他一直站在外面距我不远处,“请告诉我,这里是叫做‘死亡地牢’么?”
我不屑的看看面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这里是死亡地牢。”
那个年轻人似乎不像先前的那人那样怕我,他示意其他的人过来帮助他打开我的牢门。
“你们安静一点,它就要来了!”我提醒他们,因为我已经听到罄锵的声音接近了这里。
他们这才留意到--可未及做出反应,他们中的一个就已经被他的暗器击中应声倒下。其他人慌忙躲回牢房,紧张的躲在黑暗中四下张望--喔,这些人都不会在黑暗中观察,哼哼,难怪那么容易被逮着!
钥匙魔像,也就是那个全身都是钥匙的家伙,从牢狱中间的通道慢慢走过,边走边机械的发声:“都给我安静!在里面老实呆着!”
看着它渐渐离去,那些人似乎送了口气同时庆辛没有被发现已经逃脱。
“果然是群涉世未深的家伙……”我心里暗自嘲笑他们连钥匙魔像都不知道--只要他们呆在牢房里面不管房门是否关闭,钥匙魔像都会认为他们仍旧是被囚禁的,不会伤害他们。
先前被击中的那个家伙身上的暗器也是钥匙魔像身上众多钥匙中的一把,并且也是开我的牢门的那一把。哈哈,天下就是有这么巧的事情!
我走出牢笼,转身看看那扇曾经囚禁我多时的门,心中对自由和光明的渴望越来越激烈!
“啊!你--”格劳瑞,事后我从别人口中听到了他的这个名字,看着我大叫了一声。
我这才意识到我已经完却站在了火光之下,我的相貌已经没有了黑暗的掩饰,我--!
“就算是哀嚎也无法表达我现在内心的哀伤和愤慨!”我对他们简单讲述了我的故事,“……我是一个想去冰风谷修行的僧侣,可是不想却误入这里……成为实验品之后身体被强制改造成现在这个样子:食人魔巨大的右臂,马的后腿,还有,还有这只眼睛!吼~~~~~”
看着这个怪人畸形的外壳和他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牧师加仑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吓得后退,反而上前一步施礼道:“以伟大的培罗之名,我们一定能一起逃离这里重见天日的!”
“……这里随时都会有生命死亡。没有别人的帮助你们也会是一样的下场!”在我吼声中,我看见他们的退缩和接受——他们是群笨蛋,但是笨蛋总是有好运,他们能带我离开这里!
“我们真的会死么?”一个轻佻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耳边,我认出就是最初叫我怪物的那个人。
“当然!”我很生气他的不信任,“因为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如果不出去,你们也会和我一样!”
“那你可以再死一次啊!”
“什么?你说什么?”这句话彻底让我愤怒了!我不顾其他人直接挥出不对称的巨手一拳击在他的脑袋上,那人“扑通”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其他人被我的举动吓呆了不知如何事好。
“我知道我是有些过分,不过我很厌恶他那样的腔调!任何一个经历过死亡的人都不会容许被人这样说的!”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需要这些人带我出去,我要得到他们的信任!
于是我带他们看了我在狱中墙壁上记录下来的简易地图,都是我每次被实验时往返路上记录的--那些令人作呕的、让人窒息的恐怖实验!
看了地图他们中的一个说:“嗯,刚才的事,放在谁的身上都会这样做的……”
他们不知道,这所地牢曾受到一个巫妖的诅咒:每天地牢中都必须有一个生命死去,除非地牢中不再有任何生命存在。眼看这一天就要过去,我不能白白浪费逃跑的机会--背起那个被我打昏的人,我催促其他人跟我走,去储藏室取回他们被擒时遗失的财物行李。
一行八人小心翼翼地跟着我来到了地牢左侧的门前。
真是倒霉,那个该死的钥匙魔像居然在这里!不过这不是重点,我一定要让他们取回自己的武器,好帮助我离开。
将昏迷的人放在门口,我第一个冲了进去,一记重拳狠狠砸在钥匙魔像的身上,那家伙晃了晃。
趁着这个当口其他人溜到一边捡起自己的武器也加入了战斗——
随着魔像的轰然倒地,它身上的钥匙撒了一地。没有我要的东西——是的,我在搜寻某样物品,某样绝对不会让它落入他人之手的物品。
第一场战斗的胜利让大家欢欣鼓舞更有士气,他们也更加信任我了。在我的提示下盗贼找到一把与众不同、锈迹斑斑的钥匙,这下我知道,该是去那间房间的时候了。
“虽然我不确定是否正确,不过我们还是向着这边走走看,既然有了钥匙那么一定有相对应的门……”我低沉地说着又一次扛起那个昏了的家伙,早知道这样,还真不应该打昏他。
“好的!我们跟你走!”年轻牧师的回答让我感到十分安心。
在这个队伍里面有法师有牧师还有盗贼和巡林客,德鲁伊也有一个,就是没有战士。这点对我而言是最好不过的了!战士虽然头脑简单可是在关键时刻很可能会坏了我的事。
拖着我那条该死的马腿,我有些吃力的一轻一重向着黑暗的通道那头走去,身后其他人也都熙熙攘攘地跟了上来。起初他们还在为刚才从魔像身上掉落的一堆钥匙如何处置而议论不休,但没过多久我们已经越走越深,四周开始慢慢安静了,空气中只有不协调的脚步声在啪嗒作响。这地牢死亡的气息终于让这群人心里有些胆怯了吧!如果他们还不能意识到死亡的接近,我和他们谁都不可能回活着出去!
在一扇铁门面前大家停了下来。拿着那把生锈钥匙的盗贼库瑞安·纳罗疑惑的看看手里的钥匙又看看身边的同伴,小心的接近了铁门——“咔哒”门开了!里面是……小贼探头探脑的进门张望————
“啊!”他吓得大叫一声跑了出来。
“怎么了笨蛋?”我就知道这群人会打草惊蛇!
“蛇!是蛇!”纳罗哆嗦着躲到大家身后死活不肯再进去,嘴里不停的说,“我最、最怕蛇了!”
德鲁伊艾文、牧师加仑和半精灵格劳瑞等人壮着胆子高举火把万分谨慎地挪了进去。屋内的景象让众人觉得恶心:一条青铜巨蛇盘踞在房间的一角,三角形的头微微抬起,双眼放出蓝白色电火花,不停地吐着红色的芯子。不过它倒是一副对这群越狱者没有兴趣的样子,只是缓慢地蠕动着铜锈斑斑的身体拦住了房间另一头的出口。
“怎么办?”他们紧张的互相看了看。
“干掉它!”德鲁伊艾文抿抿嘴,“它不是真的蛇,只是铜做的!”说着就拔出武器砍了过去。
“铛~~~~~”金属碰击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在外面观望的我发觉苗头不对忙冲了进去,可是为时已晚,青铜巨蛇被这一剑击怒了,它“咝咝”的扭动丑陋的身躯逼近这几个冒犯它的人……
“混蛋!!”我怒吼一声拨开一边的牧师,一手掐住了艾文的脖子把他举起在半空中。
艾文没料到我会半路杀出来毫无防备之余手中的武器也掉落在地,他痛苦的在我食人魔的掌中挣扎着,而此刻那条巨蛇正好对准他的脑袋劈了过来——就这么一下子,艾文不动了!
我手一松,他掉落在地,巨蛇见状此便缩了回去,没有继续攻击我。
回头迎接我的是众人怀疑、指责、恐惧的目光——
“你们看到了!我早就说过,这里必须有生命死亡!”我毫无愧色地对着他们大喊道,“这条蛇你们不去惹它,它是不会攻击你们的!而他,这个白痴的死,也全是因为他的鲁莽!”
看见我脸上痛苦的表情,他们似乎能理解我的了。巡林客安特莱斯轻声说道:“每个人都要为他的所为付出代价,是这样吧?”
“唉……”其他人没有说什么,至少没有再用责怪的眼神看我。他们捡起死者的武器、食物和水,再次默默跟着我向前走……
“这是什么地方?”
我们来到一个平台前面,四四方方的石头台子,中间什么都没有。嗯,应该就是这里了!我心中暗喜。
“你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么?”格劳瑞,也是一个德鲁伊,问我。
“我……不知道,……”我晃晃脑袋装作傻呼呼的样子。
“哦,这两侧还分别有两扇门。”绕了一圈回来的纳罗轻吹了声口哨,“一边是银色的,一边是铜的。”
这时台子附近的安特莱斯喊道:“快来看,这边有字……不过我看不懂……”
法师斯达和牧师双双凑了过去,不久就听斯达念道:“生命孕育于元素,元素解放生命。”
“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么?”几个人面面相觑。
既然他们现在还是摸不着边,那就好办了!我开始催促他们:“这里什么都没有不要浪费时间了!”
“嗯,有道理!我们先去那条路看看去。”牧师加仑表示同意。
这时那个被我打昏的家伙斯凯雷顿也苏醒过来,他在另一个法师伊伍的搀扶下离我远远的。
“喂!你这种拙劣的手法怎么可能能打开这样的门?”我看见纳罗正用自己的工具在银色大门前折腾,便呵斥他住手,我可不想他像之前开牢门时那样把工具弄断在锁孔里面害的大家只好撞门而出!这扇门可不比之前的牢门,它非常重要!非常、非常的重要!
被我这一嘲笑,纳罗显然有些不高兴,他说他要留下来思考台座上那两行字的意思,不和我们一起去通道另一头看看。为了防止有什么意外,我也留了下来。——况且我知道那边有什么,也知道他们最后还会再回来这边。
走在第一个安特莱斯被突如其来的震动震倒在地,后面的人不安的一边努力保持平衡或是扶住墙壁一边睁大眼睛看着前方地下升起的这个怪物:它长着雄狮的身体,人类的脑袋。用毫无恶意、略带讥讽的口吻对众人说:“生命的气息……我好久没有感觉到了。我是以智慧之名被创造的,你们如果向我证明你们的智慧,就会得到我慷慨无私的帮助!”
“你……你要干什么?”安特莱斯担心地后退几步,看看自己的同伴,他们也是一脸狐疑。
“哈哈哈哈——”狮身人面像长笑一声,更加不屑地看着这群人,一字一句的说道:“回答我的问题,我们可以打个赌。我这里有三样宝物,可以帮你们走出这扼杀生命与智慧的地方。你们每答对一个问题,我就拱手送出一样宝物。送完三样宝物,我就会继续沉睡。你们每答错一个问题,就要为我做一件事。我有无数个问题,你们答得多了,总能拿到那三样宝物的。当然,如果你们问我一个问题,我认可,却不会,那也算我输一次。但是,你们至少要回答对我的两个问题,才能问我问题。”然后兴味盎然的看着这几个抖抖嗦嗦的人。
格劳瑞拍拍脑门,想了想,对身边的伊伍和斯达说:“怎么样?以你们几个的学识应该不算什么吧?”两个法师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郑重的点点头:“可以试试!我们还有一个博学的培罗牧师呢!”
“那么好吧!”狮身人面像不耐烦的插了进来,“我们这就开始!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令人兴奋的事情了!”
清了清嗓子,第一条问题从狮身人面像的口中逐字吐出:
“If I jump into the water, what will I be?”
“Waiter!”法师果然不凡,一口报出答案。
“哦,真不错,不知道是你聪明还是我的题目过于简单了呢?”出题者有些意外,“好吧,我给你一个奖赏。”
说罢从它的口中吐出一把铜钥匙。安特莱斯捡起钥匙开心的说:“看来这个是用来开那扇铜门的!”
“第二个问题是:The rich need it, while the poor have it. What’s it?”
“嗯……nothing!”这次连格劳瑞也答对了。
狮身人面的脸色开始不好看了,他有些生气,“啪”的又从嘴里吐了把银质的钥匙丢在地上。
“你们还真是聪明呢!看来我是落伍了……下一个问题你们准备好了么?”
“嗯,我想我们够了!”安特莱斯看见对方微怒的脸心想如果这次失手答错了肯定会遭罪,他不停地向其他人使眼色。
伊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很礼貌的说:“暂时先到此为止吧!”
“好吧。”虽然狮身人面有些不尽兴,但还是说道,“我会在此等你们回来的!”说罢轰然沉入地下消失了。
返回到那个平台处,这次小贼纳罗死活不肯再开门了,于是安特莱斯信手把银色钥匙插进银门的锁孔:“胆小鬼,有了钥匙还怕什么?”
门刚一打开一阵热浪迎面扑来,幸亏安特莱斯敏捷的向后一个翻滚躲了过去,不过发梢还是被热气烤焦了一些。大家一下警觉起来:这间房间里面燃有熊熊烈火,不用火把站在门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在门口呆了一小会儿,没有见没有什么其他动静只有噼啪作响的火声和空气中的阵阵热气从房间里面涌出,众人小心的一个跟着一个进了这间房间。屋子中等大小,一堆灼热的炉火出现在大家眼前,中间是最旺的一堆烈焰,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做燃料,更奇怪的是一个倒扣苍穹状的金属弧面悬挂在火堆上空,水雾不停地在火与金属间蒸发、凝结、滴落,形成一个循环。那口锅(大伙这么称呼它)吊的很高,谁也看不见里面有些什么。斯凯雷顿用投石器射出一颗小石子:
“啪”
锅动了两下,一些水滴落下来正好落在下面的火堆里。火势依然很旺……
在此同时纳罗在屋内一角的书架上翻出一本日记,翻开第一页里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我成功了!老师不会再骂我了!我把地精的眼睛移植到了人类身上!”看到这里纳罗不觉一抖,心里觉得很不舒服,忙翻过这页,后面都是空白。
“这本日记让人看了心情不好!”他嘟囔着把日记交给斯达。
斯达看了觉得胃在缩紧,很是不舒服。就这样,当日记传到怪人也就是我的手里时,上面的文字几乎让我瞬间窒息了——“把地精的眼睛移植到了人类身上”
哦~~天啊!我觉得我的一只眼眶是空洞的,里面硬是被塞进一颗其他生物的眼球——痛苦,巨大的无法言语的痛苦!!!
“吼~~~~~”我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想要扼杀生命撕碎完整形体的冲动,体内一种莫明的疼痛从心脏扩散到全身,这种痛支配着我用那只食人魔的手掌捏碎了斯凯雷顿的脖子,让我扑进中间那堆燃烧着的火堆里——火焰舔嗜我畸形的身体,无比的灼热之伤竟能平和我内心的撕裂之痛!看见我在火堆上来回翻滚,好心的人们用自己水袋里面的水扑灭了我身上的火,也暂时抚平我心头的伤痛。
用那颗特殊的眼睛看着这群人,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现在的我只能低声说:“很抱歉,那本日记……唔~~~”掩住脸上的痛苦,其实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我们能理解,真的……”
虽然又死了一个伙伴,其他人还是接纳了我。此刻我还真是悲喜交集……哼哼!
因为我在火堆上翻滚,现在的火已经小了很多,我对他们说:“刚才在火里,我感觉到里面埋有什么东西……”
“会是什么呢?”盗贼的好奇心总是很强,纳罗倒干水袋里的最后一滴水,『嘶』的一声火焰完全熄灭的同时房间没有如意料中的那样变暗,反倒发出的明亮的蓝光,空中浮现出无数晶莹的水珠,中间环绕包裹着一位美丽的女子,她优雅的挥动衣袖,水珠四散,骤而又聚集在她的身边成为其裙摆的一部分。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呆了,恐怕这是他们平生看到过的最美的女子。正当众人张口结舌不知如何言语之际,女子微笑着开了口,声音如天籁般令人陶醉:
“谢谢,勇敢的人们,是你们救了我!为了表示我由衷的感谢我愿意给你们一枚戒指作为答谢。”
说罢在她芊芊柔荑之上凭空出现一枚闪烁着银白色光芒的戒指,她对着加仑微微点头:“这个就交给你保管,培罗的牧师!”同时她又拿出一颗透明的球——里面似乎填充着液体——“这个,也给你,希望你们能早日离开这里!”
“女士——”不等大家询问究竟,女子如她的突然出现般那样,忽的消失地无影无踪,要不是牧师手中还留有那枚戒指和那颗圆球,大家真的会以为是幻觉或是梦。
噢,我看到了那颗美丽的水之珠!它比我想象中还要美丽!无奈牧师现在看的紧,我无法得到它。就让他暂时替我保管吧——现在我只能这样安慰我自己!
“各位,时间不多了!”我大声提醒他们,暗示着另一边的铜门还没进去过。
“对了!那扇门里说不定也有什么宝物呢!”拿着铜钥匙的安特莱斯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开银门被热浪袭击的事情,信步走到铜门那边,“咔嚓”一下,象开自己家门一样打开了铜门。
还好,没有热浪没有暗器什么都没有飞出来。松了口气,安特莱斯小心向里面看去——一个魁梧的牛头人满身散发出黄铜的金属光芒,木纳地站在屋子一角。
看见安特莱斯退了出来扭头看我,我明白他希望我现进去——哼,这个邪恶的人。站在我身边的小贼倒是好奇的跑了过去,只见他蹑手蹑脚的在牛头人身边走了一遭,然后又很大胆地接近那个大块头,开始细细观察他手中握着的巨斧。而门口的我则一眼就看到了牛头人腰间的金钥匙……那就是我们所需要的!
“呵呵,它不会攻击我,我猜得没错,就和那条蛇一样!”纳罗开心的,回头对我们招手示意我们进来,“法师来看,这里有字!”
“我看看!”斯达虽然还是有些担心可还是一喊就过去,我知道,这个人和其他法师一样着迷于一些奇异的文字符咒,我从心地厌恶他们!
“是不是很值钱?”纳罗两眼放光的看着那柄巨斧,“快念念写着什么!”
“呃……哦……‘莫把黄铜当赤金’。”斯达说道。
“什么意思?是说值钱还是不值钱?”
“不管值不值钱,我只知道这把钥匙很重要。”一直沉默着的格劳瑞开了口。
老天,总算有人注意到钥匙了。真是群蠢货!我想我应该上前怂恿他们一下。
“说不定,是能离开这里的门的钥匙……”我沙哑的话语让每个人屏住了呼吸。
“离开?”
“对!一定是!”
“不,等一下,肯定没那么容易就能拿到!”
他们开始讨论了,又开始浪费时间了!该死的!我真的很讨厌和他们在一起!
“盗贼,让我见识见识你的身手。”我对最接近牛头人的纳罗说,同时我做出一个准备攻击的姿势,“只要它一有动静我就上!”
纳罗看看我,坚毅的点点头,把手伸向敌人腰间——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金钥匙的一刹那,牛头人的身体动了!它鼻中呼出气体,双目瞪着这个小偷,举起了手中的巨斧——
“妈呀!”纳罗抱头串到一边,牙齿上下格格打架。
“哼!这个没用的东西————”我顾不上许多一头装了过去,正好装在牛头人的腰间。
注意力全在小贼身上的牛头人,没料到我的突袭,一个踉跄跌翻在地。就此其他人一拥而上,最后在牧师的钉头锤一记重击之下,牛头人的脑袋和身体分了家。
最后一把钥匙拿到了!我的目标就要达成!现在多一秒我都不想浪费——
“我们要一鼓作气!”在我的号召下,大家再次来到狮身人面所在的那条通道里。
“你们来了,我正等着呢!”显然这家伙现在的心情比刚才好多了,“你们想问我问题还是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们还是回答你的问题吧!”这次大家很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好吧,满足你们——”狮身人面想了想,说出了问题,“Why do the NEWS come from all over the Faerun land?”
“……”沉默
“你们的时间不多了!”狮身人面开始得意。
“知道了!因为正好是North, East, West and South!”加仑一拍脑门说出答案。
“对对!就是这个!”斯达也连连附和。
“唉,我真是过时了,居然全部被你们猜中!”狮身人面长叹一声,一颗剔透的小球闪着红光落在地上滚到牧师脚边,随即狮身人面沉入地下消失不见。
牧师捡起一看和刚才得到的水球很是类似。
那是火之珠!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一切会进展的如此顺利。按耐住内心的喜悦,我又开始催促大家前进。现在每个人的内心似乎都能感受到陆地上阳光的照耀,自由就在黑暗的那一头!
没过多久,我终于看到了一扇金门。这道门让我的心开始抽搐,我觉得我似乎来过这里,似乎……这门里有一些什么声音,那么地熟悉……
还在我苦苦回忆之际,这帮莽撞的人大概是认为危险已经过去,又一次轻易的打开了门,这回迎接他们能的是一道电光火石“劈劈啪啪——兹~~~”
紧接着门内传出一声神经质的尖叫:“噢,谁闯了过来?该死的,我的实验就要成功了!不要来烦我!”
这个声音是——我觉得脑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搅和在膨胀,浑浑噩噩中空中又飞来一张粘稠的蛛网把我和安特莱斯束缚在一起。
到底是谁?声音这么熟悉?
“哦?我的实验品,你怎么跑出来了?我还没有给老师看呢……”那个声音又一次刺痛了我的脑子,我想起来了,那个疯子,就是那个疯子!
“嗷呜————”我使尽全身气力撕扯着蛛网,我要冲过去撕碎他,“就是你!疯子——把我变成这个样子!!!”
“哈哈哈~~你应该感激我才对,看看你现在多么强壮有力!”那个家伙终于走到了门边,我又一次看到了他的脸,这张化成灰我都记得的脸!
当这个法师学徒发现门外还有其他几个人时,忙退了回去,然后屋里啪嗒蹦出一个像是机器做成的小东西,张着六条细长的腿,堵在门口。
我没有放弃,继续挣扎。其他人想接近这里但是当纳罗也被网粘住的时候,他们退缩了。这群不可靠的家伙!我狠狠的瞪着他们。冷不丁一股厉气从门内飞出打我一侧擦过,击中了安特瑞斯,他没来得及哼一声就瘫倒在地,手中的火把正好点燃了蛛网——万分庆辛的是我在此时挣脱了这张网,躲在门的另一边,不然我就会和那两个笨蛋一起被火烧着。现在我更加坚信只有靠自己才能正真的自由,其他人都是不可信的!
眼看着蛛网慢慢烧尽,安特瑞斯葬身火中,纳罗也奄奄一息。加仑他们现在完全不知所错,他们真的太嫩了!不行,我要冷静!想想我要什么?我要离开这里,我也要去复仇!
打定主义,我瞄准机会一个滚翻来到牧师他们一侧。
“我们一定不能放弃!一定要出去!!”我拍了拍加仑的肩,语气成稳而镇定。
“……”虽然加仑没有回答什么,但是我知道他能从我的话中明白我是多么的坚决!
为了自由我不择手段——就在牧师感动的一瞬间我用我人类本有的灵巧的手悄悄伸进他的腰包里,偷走了那颗水之珠。加仑毫无察觉。
又一个翻滚,我回到原位躲好。“唰————”一颗气弹飞了出来打在对面的墙上。机会来了!
我才不管门口有个什么东西堵住去路,一路冲撞进去——现在我的眼里只有那个骨瘦如柴手指神经性发抖的法师学徒——用你给我的手还以重击!
“嗷呜----”一拳不够,两拳。只有撕碎你我的心才会稍稍好过!
在这一刻我知道我的嚎叫已经响彻整个牢底,震撼了上面的大地。我不知道我打了他多少下,我只感觉到每一击时我的心脏因为兴奋而颤抖,我很享受这种感觉,这种非常满足的感觉!
“好了好了!”加仑的声音把我带回到现实中,“你快把他揍烂了。”
看着血泊中的法师,我发自肺腑满足的呼号:“嗷呜----”
现在似乎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可是我们还是没有找到出去的路。至少是他们几个笨蛋还没有。
有人提议需要休息,想想真是个好主意——
“我不需要休息,可以守夜!”我说。
“好的,我们也真累坏了!”
于是大家选择在法师的屋子里休息。因为有加仑在,纳罗被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培罗的神力似乎能波及到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纳罗不仅活了过来,还能守夜——他守上半夜,我负责下半夜。
激动的我是无法入睡的,我分分秒秒期盼着终于轮到我守夜了。激动啊!当我从牧师的背包里取出另一颗火之珠时,我的心脏因为激动几乎停止了跳动。我终于成功了!一切就要重新开始!!
拖着那条马腿,我尽可能快的离开了这间屋子,离开了这群已经毫无用处的“同伴”。
正是因为太过心急,我的脚步声惊醒了格劳瑞,他警觉的四下一看发现没有了我,同时牧师也醒了,他揉着惺忪的双眼不相信自己一直那么信任和同情的怪人背叛了大家。
“走!我们去看看!”格劳瑞为了证明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拖着加仑跑了出来。
我知道他们在跟踪,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在乎那么多了——到了!就是这个平台。先前法师等人在此研究了半天也不明白是做什么用的那个石头平台。
“生命孕育于元素,元素解放生命。”只要我将手中的水火风土四只元素之珠放置在平台四个角的台座上,就能开启通向地牢外的通道!
“住手!”加仑在我身后几十尺的地方向我喊道,“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我们是同伴啊!”
我没功夫和他罗嗦,掏出水之珠放在平台一角的台座上,霎时,台座放出柔和美丽的蓝色光芒——
格劳瑞见事不妙,忙跑回去叫其他人,现在就只有加仑一个人站在那边。
“你……”加仑有些底气不足,“你偷了我的东西!”
依旧对他不理不睬,我慢慢放下了另一个火之珠,顿时艳丽的红光和蓝光交相辉映。眼前的景色如此迷人,我哪有心思去烦背后那个家伙!土之珠也被我放了上去。不等我静心欣赏,一支箭从我耳边擦过——他居然感攻击我?!
“你活的不耐烦了?”我气愤的站在平台中央,“快点滚开,不要烦我!”
加仑在我的怒斥中居然毫不退缩,只是放下了手中的弓,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你想过以后你怎么生活么?”
“什么?”我从平台上下来,走进他一些,“我怎么生活?”
“是啊,到了上面你还是这个样子,想想其他人会接受你么?”加仑深深地看着我,动情的继续说着,“你需要我们,跟着我们你会过得很好,更容易被其他人认可!不然,你还是要过东躲西藏的日子。”
“这些,这些我还没有想过……”他的话触及了我的弱点,“我承认,我的这副模样会吓走其他人,甚至会惹来麻烦……可是跟着你们就可以安稳么?你们知道我想过怎样的生活么?你们能给我怎样的生活呢?”
“我以培罗的名义起誓,你会过上正真的阳光下的生活!”
“够了!我不是什么培罗的信徒也不想成为他的信徒,我只想做回原来的我,我的手臂,腿,还有眼珠……”
看见我神色黯然,加仑走近一步想安抚我,可我立刻后退一步不让他触碰:“滚开!不要碰我——我不信任你!”
“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见鬼去吧!对我这个死后连灵魂都没有的人说这些干什么?!”我咬咬牙,扭头又回到平台上,从怀里掏出最后一颗元素球,得意的说,“你很奇怪我怎么会有另外两颗?哼,一颗是我以前费尽力气才得到的,而这颗风之珠是在死掉的法师身上搜来的!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奇迹是怎样发生的吧!”说罢我把风之珠放进台座——
四角的光彩斑斓十色,我被这些美丽的光晕包围着,幸福的忍不住在颤抖。脚下的平台连同四角的四颗元素球一起冉冉上升——我就要看到地面了!
突然一个黑色的身影串了上来,是格劳瑞,原来其他人都赶来来了。我还是中了牧师的诡计,他拖延了时间——
斯达,那个法师,从我的背后爬了上来,他伸手就拿走一颗元素球丢给等在下面的伊伍,平台停止了上升。
我恼羞成怒回身把他拎起,大骂:“小小法师还想阻挠我?好!我就送你归西!”举起斯达,我把他重重摔在平台上,然后跳下平台去捉另一个法师。
“法师,我恨所有的法师!”不管旁边格劳瑞和加仑如何用武器攻击我,我只是盯着伊伍,“给我!快给我!”气急败坏我的跟在法师身后扑来扑去,可是瘦弱的法师身体却很灵活很难捉住。
斯达在平台上艰难的说:“你们,谁有银质的武器……我曾经看过一些资料,对于……他这样的生物,只、只有银质的……才能……”
该死!我当初应该折断他的脖子!瞪着猩红的双眼怒吼一声想冲回平台上干掉斯达,突然听到纳罗喊道:
“我正好有一把银匕首!”他在腰间摸索着,很快掏出一柄闪亮的匕首,刀锋上的寒光刺的我眼痛。我改变目标,对准纳罗抬腿一脚踢飞他手中的匕首,接着又是一脚踹中他的心窝,刚看他脸色煞白的向后倒下,我的背后突然感觉有硬器刺入体内,又拔了出去,随即一股热流淌了出来——
扭头一看,一把血淋淋的匕首紧握在格劳瑞的手里——德鲁伊迅速的捡起匕首刺进了我的背部!
“你?一个无名小卒,刺中了我?……”我难以置信!我被一把小小的匕首夺走生命?!
我伸手想抓住法师伊伍的衣袍一角却抓了个空,回头看见牧师正扶着纳罗艰难的爬上已经升起一些的平台,我张口大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低头,看见一具和我一样丑陋的身躯趴在血泊中——我死了,现在的我成了这座地城众多冤魂中的一个。
我只能面对这个事实,只能看着他们放好元素球,在七彩光芒的围绕下缓缓上升——他们离地面越来越近,近到能闻到泥土的味道,能听到草间的虫鸣……
阳光的温暖,泥土和草地的芬芳,林间的和风,还有鸟儿的鸣叫……
这一切都在离我远去,远去,……
我永远也到达不了那个地方……
再次回头看看地上的自己,多么可悲多么渺小,我想起当时加仑同情的眼神……有一种冲动让我想尽量接近那些人,在他们还没有完全离开这里的时候,我用尽气力对着牧师大喊:“我还是一个有灵魂的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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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我沐浴在阳光里,我都会想起那天从地牢出来后照射在我脸上的第一缕阳光,那是我生平所感受到最最温暖的阳光。每当此时我都会感谢我神培罗!让我和其他的伙伴能安然到达地面。
我依稀记得距我们不远处耸立着一块黑耀石碑记,上面刻有一些我所不知的文字。恐怕只有这块石碑才能证明这里有一个地牢地存在……
不知道为什么我更多的会想起那个怪人,我一直坚信,他是有灵魂的人……
——培罗的牧师加仑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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