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共和国的战争史
2004-12-02    necroman    大众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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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罗马·共和国的战争史(BC270-AD14)

本文原载于《大众游戏》杂志04年第11期,未经允许不得转载


 

我是候士坦丁·理士薛加乌斯。

写下这篇文章的时候,我正在耶路撒冷,也就是帝国第四十七行省--犹地亚行省,或者说巴勒斯提纳行省的首府内居住。自从神圣的凯撒和他的继承人神圣的奥古斯都将纷乱的帝国从内战中统一,缔造了“Pax Romana”,亦即所谓“罗马的和平”之后,已经有许多年了。犹地亚是帝国最晚占领的行省之一,是在内战之后才攻取的。在罗马附近一些激烈的政治斗争和军事斗争之后,我被第六任皇帝驱赶到了这临近帕提亚人的偏远最前线,在这里安心撰写我自己的战争编年史。

[I]罗马人的历史就是从战争开始的。我们的历史学家,一向都说罗马是由罗慕洛斯率领着拉丁人在七百五十年前所建立的;但这个事实,却并不见得牢靠。我本人曾经去过罗马城的罗慕洛斯墓地,在上面发现了很多隐约的艾图斯卡文字。真实的历史,很可能是艾图斯卡人的国王征服了拉丁人,最后融合成了罗马人。但后来艾图斯卡人的诸王被罗马驱逐,双方遂进行了长期的战争,在这战争之中催生了后来的罗马。
当时罗马的军队十分简单,就是以选举元老院的那些富裕公民作为基础,组成配备长矛、轻标枪和少量骑兵的方阵。当时的方阵,跟后来我们熟悉的方阵并不是一个概念,更像希腊人那松散的阵形。能够以这种松散的阵形战胜比他们强大的艾图斯卡人,对早先的罗马人来说已经是殊为不易的事情。这场战争很可能持续了50年或者更久;更早的罗马历史学家们,为了韦伊城的陷落而欢呼雀跃——这个要塞仅仅坐落在台伯河的上游而已。
不过,最后艾图斯卡人的覆灭,还是要归功于北方那野蛮的高卢人的入侵,两线作战使得他们覆灭。还没等罗马人庆幸强敌的灭亡,高卢人就以风卷残云之势杀入了罗马。那是迄今三百九十年前的事情。罗马人都说夜间的鹅叫揭破了高卢人偷袭的阴谋,挽救了坚守丘比特神庙的罗马军和罗马,不过据我看来,赎金才是挽救罗马的真正原因。总之,早期的拉丁人根本不像他们所吹嘘的那样战无不胜。那是罗马历史上最大的耻辱,也是罗马后来荣光的起点--因为伟大的卡米拉斯在那之后重建了罗马的军事体系,也就是我们熟知的“前马略时代体系”。这个将绝大多数市民纳入其中的军备体系,构成了共和国的根基:当每个人都有相同的军役责任时,他们的政治权力就是相等的。

[II]罗马的早期军队被分为轻步兵、重步兵和骑兵,其中的核心是重步兵。在马略改革之前,投射步兵和骑兵在罗马军中是不具备重要性的:被称作Equites的轻骑兵力量十分可悲,仅仅具备从背后切入敌方阵列的能力,有时从侧面切入长矛阵都会受到严重的损失。即令到了布匿战争开始时,骑兵也还是没有装甲,他们的防盾是皮质的,他们的矛和剑都是并非特制的。Cavalry Auxilia作为投射骑兵,也完全不具备努米底亚骑兵、埃及骆驼骑兵或者帕提亚弓骑兵那样的战场统治力。轻步兵Velites只携带短剑和标枪,Roman Archers的弓箭威力也十分不足,只能作为重步兵部队的支援部队。
核心的重步兵按照年龄被分为三种:Hastati,Principes,Triarii,也就是青年兵、壮年兵和老年兵。Hastati和Principes是装备标枪和短剑的部队,而Triarii则是抵抗骑兵的长矛手。罗马的重步兵有三个最明显的特点:在攻击之前会以标枪作远程先制攻击、使用盾牌和短剑在接近战中压倒性的攻击力、以及战斗到最后一人的高昂士气。因此,罗马部队可以很容易构成一条坚固的抵挡线,方便预备队从侧翼和背后撕开敌方的阵列。在马略改革前,这预备队一般也是二到四个步兵方阵,从侧后压入敌军之中,可以达成粉碎性的战果。

[III]罗马军团最大的特色是淘汰了长矛和弓箭,改用短剑和标枪作为武器。罗马军队的短剑是按照西班牙雇佣军的剑设计的,它的长度约一臂(70cm),剑宽约四指(7cm),很重。剑头十分尖利,用于刺杀,剑柄可用木、骨、象牙或金属制成。它使用起来比梭镖或长矛更加灵便,用处更广,对于使用匕首作为近身武器的长矛兵而言十分可怕。亚历山大所遗留的马其顿长矛手们,在这短剑面前就吃了大苦头。相对的,由于短剑比较短,不象长兵器那样能够攻击远处的敌人,它对士兵的保护功能要差一些。为了弥补这一缺陷,罗马人把盾作了较大的改进,把盾改成结实的长圆形凸面体,高约两臂(120cm),宽一臂(60cm),可以将身体的大部分遮盖住。它用木头制成,上面蒙有兽皮,并用窄条金属加固。用这种护身装具,古罗马士兵比马其顿甲兵行动较为轻便。这种武器,对于大多数东方国家的奴隶兵,并不能使用,因为它需要使用者拥有过人的勇气。在地中海周围所有文明民族之中,只有共和国的公民才能够如此英勇的作战。
另外,为了弥补放弃弓箭的缺点,罗马人采用了重标枪。在希腊和马其顿军队中,标枪原本是辅助部队用来动摇敌人的士气、打开突破口或骚扰其侧翼的;但在罗马的军队中,标枪是用来进行第一轮攻击的。它一半是金属杆,一半是木头制成。也就是将一根两臂长的铁杆插入一根同样长度的木杆,其总长度约比人的高度高一些。为了将标枪的两个部分连接起来,通常是用两个销钉。后来,到了内战时期,在软金属杆上加了一个坚硬的铁枪尖,这样,标枪在穿透盾或人体后枪身便随之弯曲而不会断裂,不过要重新拔出则比较困难。
重标枪用单手投出,最大投射距离约三十步(游戏中,35米),但实际上往往没有这么远。作战时,军团士兵一齐投出,这样就可以取得最大的心理威慑效果。倘若正好穿透敌人的盾,盾就失去作用,持盾的士兵只好听凭古罗马士兵冲上来用短剑砍刺。如果入射角很大,就能穿透胸铠和头盔。假如把重标枪握在手里则完全可以当作一支威力强大的近刺长矛来使用。起初,重标枪只是剑的辅助兵器,到了后来,它的威力提高后,就得到了和剑一样重要的位置。共和时期的士兵,通常都携带着这一重一轻的两种兵器。

[IV]借助这个体系,罗马人在接下来的近一百年中成功打败了艾图斯卡人、高卢人和南面的萨曼尼特人,成为了中意大利的霸主。在罗马人决定向南意大利的希腊城邦进军时,惧怕的希腊城邦决定向巴尔干半岛上的亲戚求援。出现的人,是艾皮拉斯的国王皮洛士,他是亚历山大的亲属,也是当时名将之一。皮洛士在南意大利,带着一支典型的希腊雇佣军登陆(BC280)。这支军队,由富有经验的雇佣兵和来自各国的部队组成:里面包括典型的希腊方阵(hoplite)、色萨利骑兵甚至一些雇佣战象。希腊城邦(Greek Cities)拥有精锐的长矛方阵(Hoptile)和尚算优秀的骑兵,没有明显的弱点。相对于罗马人所选举出的执政官,希腊人的将领和军官要称职得多;他们的体制,比较类似第二次布匿战争后的罗马军团。
这支军队,对于当时的罗马人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强大了。一开始他取得了很多胜利,但后来他决定去叙拉古,帮助那里的希腊城邦抵抗迦太基人,风向就开始转变了。迦太基和罗马达成了暂时性的同盟,一同对抗这个希腊来的侵略者。皮洛士的军队在胜利的战斗——阿斯库鲁姆战役(Battle of Asculum,游戏中的历史战役之一)中也遭受到了严重的损失(后来这成为了一个成语,“皮洛士的胜利”),他那精锐的雇佣兵不能在意大利得到补充(罗马:全面战争中所有的雇佣兵都不能得到补充)。5年后,在本尼凡托的一次决定性战役中,他丧失了他的大部分力量,不得不退回希腊;之后,罗马人成功控制了整个意大利。在离开意大利之前,皮洛士留下了这样一句话:“这个战场,我留给迦太基和罗马去打好了。”从他一离去之后,意大利剩下的希腊城市都向罗马投降了,罗马和迦太基这两个巨强很快就开始隔着麦西拉海峡遥遥相望。

[V]击退了皮洛士后,罗马进入了一个短暂的稳定期。表面上,以罗马的元老院为核心,贵族和平民各安其位;实际上,罗马人想要缔结安全边境的本性,使得他们对周围的强国充满了畏惧,十分想要击败他们。在经过了数年的准备之后,由于西西里岛一个不起眼的导火索,罗马人和迦太基人开始了战争。这次战争的名字是第一次布匿战争(BC264)。(全面战争游戏的背景时代,设在BC270年;实际上,那时候西西里岛应该完全处在迦太基势力范围之下。)
第一次布匿战争,主要是在西西里岛周边进行的。战争开始时,迦太基和他的联盟城邦锡拉库萨拥有整个西西里。在西西里的背后,迦太基人还拥有庞大的海军和非洲援军。罗马人发现若没有一支舰队,则无法阻止迦太基人从非洲把增援送过海来。于是,罗马人决定也建立一支舰队,而变成一个海军国家(BC261)。令双方都不敢相信的是,在一种很小很小的发明——“乌鸦”,可以钩住敌船的踏板——的作用下,罗马海军奇迹般地打败了迦太基的海军主力。罗马人甚至尝试打到非洲去,但这次努力被迦太基人挫败了。
那之后,迦太基人撤出了科西嘉和撒丁,罗马人趁势占领了它们。丧失了西西里之后,迦太基人不得不求和,转而向西班牙方面发展。被派到西班牙去的人,是哈米尔卡——他的儿子的名字,叫做汉尼拔。罗马忽略了迦太基在西班牙的扩张,仅仅用当地和罗马结成同盟的野蛮人来制约迦太基人的发展。这一方针很快就会付出代价。

[VI]罗马附近的蛮族主要有六只:高卢(gauls)、西班牙(spain)、日耳曼(germans)、塞西亚(scythia)、不列颠(britons)、达契亚(dacia)。其中,西班牙隶属于迦太基系文明,兵种接近迦太基的长矛兵+轻重骑兵+象兵;塞西亚以骑射为主,接近于帕提亚人。高卢、日耳曼、不列颠、达契亚则都是彻头彻尾的蛮族。蛮族的步兵主力就是warband和warguard,优点是攻击力非常高,打击无防御的部队非常迅速;但正面遇到严阵以待的长矛或者重步兵,就完全没有任何优势——罗马军队借助严整阵型,常常战胜3倍于己的蛮族。
在北方,罗马人与高卢的战争由来已久,但一直处于拉锯战的状态;反而是在之前的第一次布匿战争中,罗马人夺取了撒丁尼亚和西班牙的一些地区。在第一次布匿战争后,北方的战争终于产生了改变:高卢人在一次巨大的会战——泰拉蒙湖战役(The Battle of Lake Telamon,游戏中的历史战役)中损失了数万人,丧失了继续威胁罗马的能力。在这次胜利之后,罗马人才在克里罗拉(Crenona)和普拉森提亚(Placentia)建立了殖民地,这也是北意大利最著名的两个殖民城市。为了增援这些殖民城市起见,又修建了专供部队运动之用的弗拉米尼亚大道——这是日后罗马广泛修筑“罗马大道”的起因(在游戏中,只有罗马人可以修建Highway)。
那时,对高卢的战争看起来一切顺利,意大利境内的高卢人都已臣服。罗马人想要控制整个高卢和西班牙,罗马的密探活跃在西地中海的每一个角落。然而,这一切进展却不得因为一个没有预料到的因素而中断,罗马将会陷入他最大的危机中:叫做汉尼拔的男人,带着自亚历山大时代之后最精锐的部队,出现在了罗马西方的地平线上。

第二部分

 

[VII]第一次布匿战争结束已有40年。罗马元老院所面对的状况,似乎从没有这么乐观过:在北部意大利,高卢人已经被击败,在那里已经建立了拉丁殖民地来控制他们。塔兰托和其他的南部港口都已由罗马的军队加以据守,越过亚德里亚海,已经不再会有外来威胁,制海权已经控制在罗马人手中。家族的领导人们对一切都计算周密,但却没有计算到一点:他们可以估量迦太基人,但是却无法估量他们背后的天才汉尼拔。我们不能责怪当时的元老院,因为没有人能够估计到迦太基的真正实力。
发展起来的迦太基人,已经不是当初只能靠雇佣兵作为主力部队的迦太基人。迦太基人不仅有和罗马一样的公民步兵(Poeni Infantry),有战象,更有了经验丰富的神圣军团(Sacred Band),这些经验丰富的迦太基战士能力可以与日后的罗马鹰旗军团步兵相比。现在的迦太基人,拥有和罗马一样强大、士气高涨的步兵线,和整个文明世界最强大的骑兵/象兵组合。他们还拥有世界上最强的将军,汉尼拔。
汉尼拔是春天从新迦太基出发越过埃布罗河的,那时他整整30岁,可以说是雄姿英发(BC218)。元老院委派西庇阿家族的老西庇阿去西班牙阻击他的大军,但汉尼拔却避免了决战,取道阿尔卑斯山出现在了北意大利。后来我们都说汉尼拔是战神,但在此时,他的表现实在不像一个英明的将领:在北西班牙、外高卢和阿尔卑斯山行军期间,他损失了三分之二的骑兵和四分之三的步兵,其中大约有一半开了小差。这样一个人,当然并不值得元老院重视;他们委派塞姆普罗利乌斯率领着略多于汉尼拔的兵力,前去消灭这个蹩脚的将军。这个战场,选在了冬季的特雷比亚河(游戏中,历史战役有这场战役,Battle of the River Trebia)。这场战斗的结果十分明显:迦太基人的骑兵攻击了罗马军的背部,罗马引以为傲的军团闪电般崩溃了。
到了第二年的春天,元老院加派了兵力,这次是整整两个军团——也是罗马日常所有的常备兵力,来对付汉尼拔。这两个军团之一驻扎在特朗西梅诺湖,汉尼拔率领军队奇袭了他们(游戏中另外一场历史战役,Battle of Lake Trasimene)。罗马的大军中了埋伏,如稻草一般倒下,被驱赶到湖水之中,这个军团死亡了一半,被俘虏了另外一半,总损失大约在三万人上下,可以说是全军覆没;而汉尼拔的军队损失只有两千人。罗马二分之一的城墙,瞬间就倒下了。罗马城震动了,他们在那一年(BC217)之中急忙超额征兵。到了第二年(BC216),罗马人拥有了四个超编制兵团——这是罗马建城以来,最庞大的兵力——来迎击迦太基的复仇者。当年被选举为执政官的,是贵族保罗斯和平民法罗,他们将率领这支军队出发,去给罗马历史上书写沉重的一笔。

[VIII]罗马军和迦太基军的接近是在那一年的夏天。罗马的这支兵力是四个兵团,三倍于汉尼拔所拥有的所有实力。执政官保罗斯还在害怕汉尼拔那惊人的统帅力,但法罗却相信自己手中的兵力。由于两位执政官是隔日轮流担负总指挥,于是法罗在他指挥的日子命令全军前进,同迦太基军隔河相望。会战已不可避免。
汉尼拔把兵力布成一个新月形的阵势准备交战,在中央他集结着西班牙和高卢的部队,而把他的非洲神圣步兵置于两翼。在步兵阵线的两端,他又各放了一支强大的、由迦太基人、努米底亚人和野蛮人组成的重骑兵。罗马人排成了比平日更加密集的龟阵,数十个军团列阵向着迦太基军的中央冲锋——根据汉尼拔一名参谋的记载,那真是非常壮观的景象(这记载的质量十分高,我怀疑那可能是汉尼拔本人的口述)。然而他们不知道,自己那弱小的骑兵已经被迦太基人歼灭了。突然之间,汉尼拔命令他的两个神圣步兵集团前进,两面向内旋转,从侧面把罗马人卷入了口袋。最后,追击归来的迦太基骑兵就打击在罗马军团背上。
“罗马军好像遇到地震那样,全部被迦太基人吞噬。”“要完成这样的杰出会战,一方面需要一个汉尼拔,另一方面需要一个法罗。”
这次会战的名字叫做坎尼(由于双方兵力相差实在太大,游戏中的历史战役并没有包括坎尼战役;但它却是第二次布匿战争中最有名的战役,被认为是罗马时代战术的最高峰)。那次战斗后,整个罗马城为哭声所笼罩;即便是妇孺都拿起武器,准备防守罗马——青壮年男子,都已经躺在了坎尼。幸运的是,汉尼拔并没有攻来。从那以后,罗马人再也不敢寻求主力会战,而开始了漫长的消耗战。汉尼拔已经占领了半个意大利;在意大利境内的消耗战,足足持续了十三年。
对于罗马人和迦太基人所遭遇到的一切命运,无论好坏,起因却是汉尼拔和他的心灵。这个人的影响实在太巨大了,他的心灵可以适于一切人力范围内的任何工作。他好比一个优秀的舵工,始终控制着这支巨大的兵力,虽然他的部队并非由一个兵种,一个民族,甚至并非由一个种族组成,可是他们没有一个人对他有怨言,而且彼此间也从来没有冲突。像这样复杂的部队,没有一个敢不服从他的意志和命令。

[VIII]此时,整个世界都在战斗。在西班牙,迦太基人和罗马人在争夺霸权;在撒丁,迦太基人策动了叛乱;在叙拉古,阿基米德和希腊人抵抗着罗马人的进攻;在马其顿,菲利普加入了迦太基人的同盟,向罗马人的盟邦佩加蒙发起了战争。那时,似乎每个角落,都有迦太基人的手在飞舞。老西庇阿兄弟全部死在了西班牙;西西里岛的战事坚持了数年,显示了阿基米德一个人的守卫天才;在希腊和马其顿,罗马人也节节败退。最后,在没有任何高阶职位人员幸存的情况下,一个年轻人,西庇阿家族的新丁,当选为执政官——阿非利加·西庇阿(BC210)。他被派往了西班牙战场,在那里显示他的天才。
在西班牙的战斗十分富有戏剧性,小西庇阿趁着迦太基人的主力分散的机会,从海上突袭了新迦太基城,将其一战而下。次年,他打败了迦太基人在西班牙的最高统帅——汉尼拔的弟弟哈斯德鲁巴的军队,并逼迫他撤向外高卢和北意大利。但这造成了另外一个危险的后果:哈斯德鲁巴在后勤上展现了和他哥哥相近的天才,成功带领着约三万名士兵越过了阿尔卑斯山,进入了北意大利。如果他所带领的生力军能够和汉尼拔的军队回合,后面的历史一定会完全不同了——但运气此次站在罗马一边。罗马人截获了他的信使,在汉尼拔之前得知了他的位置,立刻派出了两个军团去突袭他。哈斯德鲁巴发现了罗马人的突袭,却因为向导逃跑这样小小的意外事件不得不接受会战。这次会战的结果,使得汉尼拔彻底丧失了占领罗马的希望。之后,小西庇阿前往了非洲。
他在非洲的战斗,一开始并不顺利:迦太基人在非洲拥有比他更多的兵力,拥有同样有力的将领率领。然而,小西庇阿伪装要和迦太基人和谈,突袭了他们的营地。这个行为让他的评价变低,却几乎粉碎了整个迦太基非洲军团。迦太基为之惊恐,从意大利唤回了汉尼拔。他们两个最终在扎马相遇,并在那里进行了决定性的会战。双方的兵力几乎相同,统帅的能力也相距不远——甚至可以说,汉尼拔的能力更胜一筹。双方的步兵线残酷地互相搏杀,迦太基军略胜一筹,因为他们最后的预备队是汉尼拔的意大利精兵,胜过西庇阿的预备队;但在这个紧要关头,罗马人的骑兵回来了,他们像汉尼拔在坎尼做的那样,从背后打击了他们的敌人。迦太基遂接受了和约,第二次布匿战争到此结束。顺便说一句,汉尼拔和西庇阿之后都被他们的国家流放;迦太基则沦为一个三流国家,在55年后被罗马人夷为平地。

[IX]在迦太基人退出历史舞台之后,罗马战争的重点转向了东方。在东方,马其顿的菲利普和塞琉西的安提阿巧斯准备瓜分东方,这引起了罗马的畏惧;他们派出执政官去了希腊,是为第二次马其顿战争(第一次马其顿战争是第二次布匿战争的希腊战场)。继承了亚历山大的伟大遗产,马其顿军团拥有非常完善的方阵军团,和整个古典世界中最强大的长矛兵与骑兵。Macedonian Cavalry和Companion Cavalry足以将罗马人所拥有的所有骑兵压成粉末,Phalanx Pikemen和Royal Pikemen也可以轻易抵挡住罗马最好的骑兵和步兵。值得庆幸的是,菲利普并不是一名出色的战术家。两军在西诺塞法拉的大雾中相遇,遂展开了激烈的战斗(Battle of Cynoscephalae,BC197,游戏中的历史战役)。
虽然马其顿人的右翼把罗军的左翼逐退了,可是由于地形的破碎,马其顿人的左翼却和右翼分隔开了;罗马人就击退了他们的左翼,并集中兵力回击他们已经获胜的右翼,取得了胜利。当方阵站在原地不动时,确实是不能撼动的;一旦当它的战线上有了空缺,就很容易被罗马兵团所击败。这一战立即结束了马其顿对希腊的支配权,但罗马人并不想彻底灭亡马其顿。罗马人不仅想在希腊境内维持权力平衡的局势,还想利用马其顿当作北面的屏藩:在罗马人看来,北方的野蛮民族才是真正的危险。实际上,这种处理只是暂时搁置问题而已;罗马和希腊的强权,必将在战场上分出彻底的胜负。
又过了五年,罗马人打败了野心勃勃的塞琉西,并逼迫暂时托庇在塞琉西之下的汉尼拔出逃。一代名将最终客死他乡。现在,剩下的东方强国就只有马其顿和埃及了。

[X]在二十五年之后(BC172),第三次马其顿战争就爆发了。当时的马其顿王是皮尔索斯,一个英明果敢的政治家。此时的马其顿,拥有可以维持十万大军十年的军费和粮草、在希腊城邦之中广泛的拥护、还有一支约五万人,训练有素的大军。假定他有汉尼拔一半的军事天赋,罗马必将再次面对一场新的布匿战争。遗憾的是,他并没有那样的果断,连十分之一都没有。他只是坐等着罗马来进攻而已。就算如此,当时那军纪败坏,缺乏战斗力的罗马军团也无法打败他,连续三年,三个执政官惨败而还。直到包拉斯担任了独裁官进军希腊,战况才得到了改变。
双方的兵力对峙在希腊的皮德拉,并因为一次小小的取水冲突引发了会战。和大多数之前双方准备充分的会战不同,皮德拉会战是彻底的意外事件。两军匆匆忙忙地集结了阵列,跨过了小河开始战斗。一开始在平地上马其顿人占了上风;但罗马人边打边退,终于让他们的方阵露出了缺口。小的缺口逐渐扩大,终于导致整个步兵线的侧面都暴露了出来。如果是亚历山大指挥的话,应该会命令骑兵追击的——但在皮尔索斯的指挥下,骑兵仍然纹丝不动,给了罗马人冲击缺口的可能。包拉斯让他的部队分散,命令他们迅速钻入敌方的一切裂缝缺口中,立即展开接近战斗。战斗的胜负就这样决定了。看到重步兵线已经覆灭,皮尔索斯就率领着几乎是毫无损失的骑兵,逃回到皮拉和安费波里斯。马其顿的荣光就此消失。

[XI]亚历山大大帝的帝国从此彻底消失了,他曾经征服东方并使其希腊化。现在距离他逝世已经一百四十四年,这个帝国终于到了尽头。在这五十三年之内(BC219-BC167),几乎全部的人类世界都被征服了,都在罗马这个单独的城市支配之下。在打败了马其顿人和塞琉西人之后,罗马元老院决心把所有有问题的国家,无论为友为敌,都一劳永逸的解决掉,让他们永远丧失叛变的能力。马其顿的国号被取消,所有的王国被解除了武装,在希腊各城市中都开始追诉审问“叛逆”,几十万的人民被贩卖为奴。当敌人都已经肃清了之后,罗马就开始毁灭他的同盟国。希腊阿齐亚城邦同盟的一万名领袖成员,都被发配到意大利去,在那里被关押了十七年。小亚细亚和罗德斯人的领土都被重新划分,商路被截断,罗马开始控制东地中海。
控制了整个世界,元老院就开始疯狂。他们开始毁灭每一个同罗马为敌或者曾经同罗马为敌的城市,包括科宁斯、斯巴达、迦太基、努曼提亚……都被焚烧、毁灭,所有人民贩卖为奴。由于已经没有文明强国可以抵抗罗马的威权,罗马开始腐朽了。旧有的兵团体制逐渐不能够继续下去,士兵成为了穷困的职业,而世家贵族则在战争中致富。面对这种情况,提比略·格拉古和盖乌斯·格拉古站了出来。他们都是小西庇阿的孙子,他们支持下层民众,要求重新分配土地,限制上层财富的扩张。罗马的大众疯狂的拥护他们,但腐朽的元老院却极度反对他们。他们两个最终双双遇刺(BC133和BC121),这是罗马内战的序曲。人民从此知道,他们可以选举自己的政治家去和元老们抗争;由于政治家个人太脆弱,太不安全,他们开始选举军人。
罗马的英雄们开始登上历史舞台,第一批出现的是盖乌斯·马略和苏拉。

第三部分

 

[XII]盖乌斯·马略出身贫寒,崛起在努米底亚的战争之中,并迅速结束了那场战争(BC107)。此时,在北方,罗马人已经连续5年征讨条顿人失败,蛮族甚至杀进了高卢境内。蛮族分为两支,试图从阿尔卑斯山的两端进入内高卢和被意大利,直接威胁罗马。
罗马人需要军队。罗马人需要一支符合他们要求的军队。罗马人需要一支可以打败条顿人的军队。旧有的军制已经过时,罗马人没有长矛兵、没有弓箭手、没有重骑兵,军团也已经腐朽,他们需要一支新的军队。为了迎击条顿人,盖乌斯·马略被选举为罗马独裁官,应对外高卢地区敌人的侵袭。他决定废除旧有的军制,接受了罗马军团逐步向方阵队形演变的趋向,把步兵大队(Legionary Cohort)作为基本的战术组织。新军制消除了民兵内各旧贵族间的界限,又消除了他们的年龄和作战经验方面的差别,增进了各部队之间和士兵之间的交流,提高了作战的机动性和灵活性,进行了兵员的补充和更新。
他强化了长矛兵的地位,将长矛方阵(Auxilia)置入军队主力之中。他将重步兵按照训练程度重新划分了军团,Early Legionary Cohort、Legionary Cohort、Praetorian Cohort、Urban Cohort,战斗力要高于原先的Hastati和Principes,重新奠定了罗马重步兵队不可冲破的地位。他还极大强化了远程火力和骑兵,完全可以野蛮人的骑兵相比。远程火力的攻击力和持续性也比以前要高一倍。
从马略改革之后,罗马人也可以使用强大的弓箭队和骑兵队侧后打击,不必再留出重步兵预备队去夹击了。唯一的缺点是,旧制的军团,将无法再得到任何补给和兵员补充。
被淘汰的旧制单位包括Equites、Triarii、Principes、Hastati、Velites、Roman Archers。
这次改革被称为马略改革(Marius's Reform)。

[XIII]改革之后的军制在随后的战争之后显示出了强大的威力。马略设法使蛮族接受会战,在连续两次的会战之中彻底消灭了条顿人和辛布里人的主力部队(BC102和BC101)。虽然马略是一名能干的领袖,可是贵族们却痛恨他;元老院占了上风,他被迫不光荣地退休了。之后,意大利人要求完全公民权,爆发了同盟战争,这次战争以意大利人得到完全公民权告终。
接着,小亚细亚的蓬图斯(Pontus)对罗马发动了侵攻;富阀豪门强迫元老院任命苏拉为军队的指挥官;但是平民领袖们拒绝接受他,并选择了马略。苏拉原本是马略的副官,后来在亚洲和非洲的作战中得到了很高的名誉。为了打击他的反对者,苏拉占领了罗马,强迫元老院通过一条法律,规定以后民众大会在投票决定一切之前,都必须先获得元老院的同意,之后他才安心动身前往小亚细亚。但很快民众排就反击了:马略从非洲率领一支部队回到罗马,他与执政官秦纳一同进入罗马城,对贵族派人士大肆杀戮。不经选举,他们两人就自己做了执政官(BC86),马略死在这一任任上。这是一个不好的先例,导致之后苏拉、庞培、凯撒和无数皇帝进行了相同的行动。
此时,在亚洲,苏拉镇压了希腊境内的叛乱,他围攻雅典城,收复了希腊的欧洲部分,并将蓬图斯国王米特利达特逐回了亚洲。随后他回到意大利,在科里努斯城门外进行了一次决定性的会战,击败了马略派,进入罗马,接着强迫元老院任命他为独裁官(BC82)。他有计划地屠杀民众派的领袖人物,推行恐怖的统治,在恐怖的掩护之下剥夺了民众大会的一切权利,而使元老院恢复了原有的领导地位。他担任了三年独裁官后退休,不久病死(BC79)。
民众派当然不会就此屈服,他们继续寻找有能力提兵进入罗马的将军:这次是庞贝乌斯,也就是庞培。

[XIV]庞培是苏拉的旧部属,他同意废除苏拉的法案,三十六岁时被人民选举为罗马的执政官(BC70)。民众大会通过了一条法律(BC67),使他在整个地中海地区中,掌有最高的指挥权,以清剿猖獗地劫掠罗马商船的海盗——这个权限是如此之大,以前从来没有人得到过罗马全部陆海军的指挥权。庞培肃清了西地中海,又剿平了在爱琴海中的海盗巢穴。次年,他又去了米特利达特,他灭亡了这个王国,让罗马帝国及其同盟的疆界直抵幼发拉底河岸,并远至里海;当他回国时,又征服了耶路撒冷。元老院感到惊恐,害怕他重新走马略的道路进入罗马;但他却下令让部队各自回家,并没有夺取最高权力。庞培凯旋回到罗马是那一年(BC61)的九月二十三日,他穿着一件亚历山大所遗留的外衣,人民都欢呼他是英雄。看起来,他就要成为罗马的统治者;此时,第二个人出现了。这个人是盖乌斯·尤利乌斯·凯撒。
凯撒登上政坛几乎是和庞培凯旋同时的(BC60),当时的政局控制在三个人的手中——卡托、庞培和克拉苏。凯撒原本竞选执政官,却受到卡托的反对而失败;本来庞培和克拉苏就都和卡托为敌,结果现在他又给自己增加了一个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三人缔结了同盟,后世称之为“前三头同盟”,凯撒因此成功担任了次年的执政官(BC59)。此时,高卢发生了严重的叛变,凯撒遂率领大军前往高卢,出任高卢行省总督。他先后挫败了赫尔费提人、日耳曼人、贝尔格和尼尔维的叛乱,试图将高卢巩固为自己完善的后方。前三头也划分了各自的领地:凯撒统治高卢,庞培统治西班牙,克拉苏则前往叙利亚。
此时,克拉苏斯已经有六十岁了,他拥有极多的财富,耳朵是聋的,精神却是盲目的。他前往叙利亚,想去与亚历山大大帝较一日之短长,准备对于帕提亚人发动一个战役。他拥有七个军团,他认为罗马军团是强大的、无比的,那些骑马射箭的蛮族完全不能与之相比。然而,他所要面对的是强有力的骑射军团,以及这个骑射军团所拥有的强力将军,帕提亚贵族苏莱纳。
克拉苏徇着亚历山大的路线占领了尼斯弗流,然后突然向北一转,趋向艾德沙,追赶苏莱纳的部队。苏莱纳一直在假装逃跑,引诱克拉苏催促他的军团紧紧追赶,罗马士兵因为在高温干燥的环境下长时间急行军而疲惫不堪。六月间他在卡莱被苏莱纳突然包围,是为卡莱会战(BC53,Battle of Carrhae,游戏中的历史战役之一)。他自己被杀害,他的兵团共四万人,战死了二万人,被俘者也近一万人。然而,所谓功高盖主,苏莱纳不久之后就被帕提亚王处死。这令凯撒处于非常困难的地位:他现在必须自己和庞培那惊人的力量对抗了。他需要一次巨大的胜利——此时,高卢人在维钦托利的领导下反叛了(BC52)。

[XV]维钦托利曾经在凯撒的部队中担任骑兵将领,因而对罗马军队有相当深刻的认识。他深知高卢人不团结一致就无法对抗罗马,所以花了很多时间联络高卢各部落,建立起一个统一战线。在他的倡导下,高卢中部和北部上百个部落史无前例地走到一起,为打倒罗马而战。维钦托利深知自己的乌合之众无法对抗罗马兵团,他极力避免和罗马军队进行任何形式的会战,或者进攻罗马人的据点。他烧毁村庄,带走粮草,不让凯撒得到补给;然而,毕竟还有些城市是他无法舍弃的。罗马人先攻克了阿瓦利肯,然后直逼维钦托利的首都日尔戈维亚,开始攻城(Siege of Gergovia,BC52,游戏中的历史战役之一)。由于之前的失败,维钦托利手中并没有太多的兵力,但他奇迹般地打退了凯撒的进攻。
重整旗鼓的高卢人,决定伏击罗马人的辎重队;但这次袭击不可控制地变成了一次决定性会战,高卢人惨败,退却到了阿莱西亚要塞;维钦托利打算在那里拖住凯撒大军,用自己更多的援军彻底打垮凯撒。这个计划很好,但他缺乏一些运气:在凯撒腹背受敌的部队崩溃前的一瞬间,高卢援军的士气先崩溃了。他只能看着援军退却,然后绝望地向凯撒投降。
“凯撒像一阵旋风一样,攻下了八百多个城市,征服三百个部落,与三百万人发生了多次的苦战,在肉搏战中一共屠杀了一百万,并且俘获更多的俘虏。”这使罗马人征服了高卢,而且也使凯撒变成人民心目中的英雄,和最强大罗马军队的主人。他拥有了和庞培竞争的资本:这并不是共和与君主之间的斗争,而是庞培与凯撒之间,为了罗马的王冕所作的斗争。全面内战的爆发,迫在眉睫。

[XVI]此时,罗马世界所面临的情况就是不改变就要瓦解:元老院和人民都已经无能,所有的权力都完全集中在凯撒和庞培的手中。两个人都是以民主主义者自居,前者相信“君主的民主”,后者主张放任主义。前者活力充沛,后者则暮气沉沉;他们都不希望有战争发生,但是战争却绝无可避免,因为一个新观念遭遇着一个旧的传统,而这个旧的传统却是如此缺乏活力,不再具有自己改革的力量。在这种环境之中,元老院支持庞培,而各地方城镇和人民则大致拥护凯撒。战争爆发的导火索是执政官位置的选举:凯撒当选执政官,却不愿意哪怕是片刻的放弃军队,而要求庞培和自己一起放弃军队和行省管理权。庞培拒绝了,元老院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公民们被编组起来(BC49),内战爆发。
庞培和元老院对于海上有优势的控制,在西斑牙有八个精锐的兵团,在意大利有两个,在叙利亚、马其顿、非洲和西西里也还有其他的兵力。凯撒所能立即召集的兵团只有一个,他的其余兵力,则一半在内高卢,另一半在外高卢的北部。尽管他在数量上是居于劣势的,凯撒却决定在庞培和元老院能动员其兵力之前,即开始打击。庞培知道人们都拥护凯撒,所以决定放弃罗马和意大利,逃往东方。此时,凯撒所面临的情况是:庞培的兵力分成了两个主要的部分,一在艾皮拉斯,一在西班牙。凯撒决定优先打击西班牙的庞培主力。她调集了自己在高卢的所有部队,向西班牙挺进。庞培军的战略是拒绝会战,以免受到失败的危险;凯撒的战略则为用最低的成本,来寻求会战。他采取了一连串出敌不意的行动,最后切断了敌人的饮食来源,迫使他们非投降不可。这个胜利是如此的完全,于是整个西班牙就都望风迎降了。
然而,庞培仍然握有帝国的东半部;他的舰队仍然是一个优势的力量;他可以从埃及和小亚细亚沿岸吸取大量的补给;他的陆军兵力也日在增强之中,现在一共为九个兵团,还有两个兵团,正在从叙利亚赴援的途中。此外他还有七千名骑兵,三千名弓弩手,和一千二百名投石兵。他的基地,狄尔哈强,距离意大利海岸也只有一天的航程。凯撒立刻决定对狄尔哈强展开进攻。

[XVII]凯撒成功地突破了庞培舰队的封锁,在狄尔哈强附近登陆。庞培也知道这里的重要性,便迅速赶来: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两军及两军的援军就在亚得里亚海的东岸上进行着捉迷藏、对峙和拉锯战。双方都成功会合了自己的援军,最终在法尔沙拉斯(Pharsalus)附近展开了决定性会战。凯撒的兵力是八十个支队,庞培的兵力是一百一十个支队。但是在战争中,数量并不能决定一切:在纪律、训练、和士气各方面,凯撒的部队都要比他的对方强得多了。
庞培的计划是确保其右翼,再用他强大优势的骑兵,去迂回凯撒的右翼,绕过它并从后方来加以攻击。这个计划为凯撒所看破:他集中了他的一千名骑兵,用轻步兵来当作支援,来对抗敌人的六千四百名骑兵。虽然庞培的数量优势是具有压倒性的,但他却迟迟不发动攻击,一方面是为了要使他的战线不发生混乱,另一方面是想等到凯撒兵力疲惫了之后再进攻。既然庞培并不前进,凯撒就要首先发动攻击了。
庞培的骑兵确实是按照计划那样,击溃了凯撒的骑兵;但他们没有想到,凯撒会特意加强步兵兵力,被额外多出的一条步兵线所阻拦并击退。当骑兵逃走了之后,这个第四线的兵力就绕过了庞培的左翼,而从后面加以夹攻。凯撒的预备队也出动,突破了庞培的正面。庞培乘船逃往埃及,并在那里被暗杀。十月初,凯撒在亚历山大港登陆,与托勒密王朝的最后一个后代,艳后克里奥佩特拉发生了些后人传说的绯闻。最后,他经过叙利亚和蓬图斯回国,并在齐拉的战役中说出了那句名言:Veni, Vidi, Vici(我来,我看,我征服——写在游戏广告上的那句话)。
接下来,凯撒的人生主要消磨在对庞培部将的追杀之中,西庇阿和拉比纳斯的部队在非洲被消灭,第二次内战结束。九月,他回到罗马(BC45),成为了真正的独裁官。此时凯撒五十七岁。他还精力充沛,打算将罗马帝国的边境扩到已知世界的尽头:北方边境扩展到易北河,然后绕过黑海、里海和高加索,从背后打击帕提亚人和日耳曼人,将帝国的边境扩展到北海和印度,让它所有的边境都以海洋为边界。这个伟大的理想如能实现,当是罗马永远的骄傲。
六个月后的三月十五日,凯撒遇刺。

第四部分

 

[XVIII]内战并没有因为凯撒的死而结束。在此之后,刺杀他的共和党人开始攫取权力;他的亲信和他的继承人也开始整理他的遗产。执政官安东尼前往坎帕尼亚去统合凯撒的老兵;外高卢和西班牙的总督全都支持凯撒和安东尼,但内高卢和阿非利加声明支持元老院。凯撒的遗嘱则指定另外一个人为他的继承人:凯撒的侄孙盖乌斯·奥克塔维乌斯,通称屋大维。别人劝他放弃遗产,他却坚定反对,决心为凯撒报仇,并准备继承他的权威。安东尼和屋大维并不是十分友好,屋大维决定建立自己的势力。恰巧,安东尼正打算进攻内高卢总督狄西摩斯·布鲁图,屋大维就去救援他。他的计划很清楚:首先削弱安东尼的权力;接着再与他结盟,以毁灭布鲁图斯和卡西乌斯;最后才毁灭安东尼。和狄西摩斯·布鲁图的同盟只是暂时的,他总有一天要消灭他。
在同安东尼作战的过程中,屋大维高举为凯撒复仇的旗帜,恩威并用,施舍金钱,建立了自己强大的实力。在狄西摩斯去追击安东尼时,他率领着八个军团向罗马进发,因此当选为执政官。公民大会承认了他的继承权,并通过法律,追诉刺杀凯撒的凶手——狄西摩斯·布鲁图也是其中之一。由于安东尼已经会合了列比杜斯的普罗旺斯军团和外高卢军团,狄西摩斯逃往马其顿,却在路上被强盗杀害。
这时,普罗旺斯总督列比杜斯、安东尼和屋大维缔结了一个新的三头同盟:“后三头同盟”,每个人都拥有相当于执政官的权力。屋大维所分得的地区为撒丁、非洲和西西里;安东尼为高卢地区;列比都斯为西班牙。列比都斯兼摄意大利的政事,安东尼和屋大维专心筹划对东方的玛库斯·布鲁图和卡苏斯的战斗。因为他们缺乏战争所需的费用,又害怕当安东尼和屋大维不在罗马的时候共和党人会乘机鼓动反对的风潮,所以他们决定实行大规模的“公敌宣告”。几乎所有元老和有钱人都被列为公敌,财物被没收来支持后三头的战争事业。公敌宣告的执行极尽野蛮残酷,被害者的产业均被没收和拍卖。同时,布鲁图和卡苏斯在东方也进行了类似的行动:凯撒党人的财产都被没收,用以支持共和党人的军队。他们之间的战斗转瞬就爆发了,主战场仍然是在马其顿和希腊,特别是在狄尔哈强附近。
共和党军和凯撒党军形成了拉锯战,双方都拥有十九个军团,他们的要塞和战壕绵延数里。这次战斗的结果相当富戏剧性:双方几乎同时开始了突击,都是从自己的右翼突破对方的左翼,而且都成功了。安东尼的部队突击了卡苏斯的本队,几乎将卡苏斯的大军全部席卷;而屋大维的军队也被布鲁图军完全突破,正在生病的他都险些被俘虏。从战果上来说,应该说是共和党军的更大一些;但运气实在不在他们这一边。由于不知道布鲁图取得了席卷性的胜利,在自己的大营被安东尼攻破的同时,卡苏斯自杀了。这对共和党最后的失败结局有关键性的影响:布鲁图那缺乏决断的性格,让他在海上占据绝对优势并已经切断了凯撒军后勤线的情况下,与敌方再次会战。这次共和军彻底失败了——虽然凯撒军也受到了相等甚至更多一些的损失,但整个国家的命运已经决定了。

[XIX]现在所剩下来的问题即为安东尼和屋大维之间的争霸了。假使安东尼胜利了,则前途会趋向某一方面;若是屋大维胜利了,则又将趋向另一个方向。屋大维回到意大利去巩固他在西方的地位。安东尼到埃及去,变成了克莱奥佩塔的爱人,也就做了东方的主人。当这两个劲敌分手不久之后,他们间的关系即开始恶化。三头同盟中的另外一人列比杜斯想夺取西西里,结果被击败,从此遂丧失了三雄鼎立中的地位。
安东尼的下坡路是从帕提亚开始的——这里是所有罗马将军的危险之地。他集中了十个兵团和一万名骑兵,想要攻击帕提亚,却损失了一半的兵力而返回。屋大维在兵力上不再具有劣势,就放心地向东北方向的蛮族开展,取得了一连串的胜利;安东尼则向亚美尼亚人发动了一次攻击,还是无功而返,双方的实力天平逐渐向屋大维一边倾斜。最后,安东尼居然抛弃了屋大维娅(屋大维的姐姐,安东尼的妻子),娶克利奥佩特拉为妻,给她上尊号为万王之后;封她和凯撒的儿子为万王之王;封他自己和她的儿子们,为叙利亚,小亚细亚,亚美尼亚和帕尔提亚的君主(这些地方均尚未被征服)。这种荒谬的愚行使意大利人民大感激怒,于是东西两个世界间的生死决斗即将来临。一封假造的遗嘱引爆了这一切。
安东尼拥有埃及和罗马的联合军团共十九个,还有上千艘战船;他把他的主力部署在希腊西侧,建立了庞大的要塞群,依靠着从埃及来的后勤补给支持这支庞大的军队——希腊已经不能负担如此规模的军队了。对安东尼来说,即便拥有兵力优势,情况也是非常不妙的:他不能够侵入意大利,因为他既不能带着克利奥佩特拉走,也不能不带着她走。如果他带着她,意大利人不会接受;如果他抛弃她,就会被自己的军队所抛弃。他只能期望消灭屋大维的力量,以保证自身和东方的安全。然而,屋大维的手脚要比他放开得多。当安东尼反应过来时,屋大维的主力部队已经在希腊登陆,并建立了一个坚固的支点。接下来的作战,对安东尼来说只能说是噩梦:他虽然有很好的计划,有庞大的兵力,但他手下的士兵中,竟然有很多人存着逃跑的念头。一个又一个的计划失败,最后连与埃及之间的联系都被切断。补给断绝使得逃亡现象更加厉害,安东尼只得寄希望于海战的胜利,重新恢复补给线。阿克提门之战遂爆发,这是罗马史上最大规模的海战。
这次战斗相当的激烈,虽然安东尼的部队有一定的逃亡现象,但屋大维军还是承受了惨重的损失。最后的失败,很有可能是因为安东尼战前就给个战舰准备风帆的缘故:有了风帆的话,各战舰见到一点不妙,就会想逃走的。不管怎么说,最后安东尼的主力舰队还是惨败了,三百艘战舰投降了屋大维。他带着幸存的四十艘船,回到了埃及。安东尼已经完全失魂落魄,失去了所有的陆军和海军,只是一心等着屋大维的到来,甚至都没有组织对尼罗河防线的防守。次年夏天(BC30),屋大维在亚历山大登陆,安东尼在第一天击破了他的前卫,但第二天就无法再指挥他的军队了。最终,他和克利奥佩特拉双双自杀,罗马内战就此结局。曾经拥有两个伟大执政官的末代女皇死时只有三十九岁。值得一提的是,虽说那时的罗马人在宣传中说埃及艳后是个只会用美色和毒计的女人,但那时的记载之中,还是潜藏着对这个女人的恐惧。罗马人一向是以不怕任何国家和民族见称的,可是在他们的时代中,却曾经害怕过两个活人:一个是汉尼拔,另一个就是这个女人。

[XX]内战结束三年之后,屋大维于一月十七日(BC27),表面上恢复了共和政体,由元老院给他上了一个半神性的尊号,叫作奥古斯都(Augustus)——亦即罗马皇帝。从此,罗马的和平开始了;不过,不再是共和国的和平,而是帝国的和平。
在奥古斯都的统治期间,他努力的扩张领土,并划定了将来帝国的边境。他压制了西班牙人的反抗,将西班牙变成了帝国稳固的行省;在东方,他不再攻击帕提亚人,以叙利亚作为东方防守的中心。在埃及方面,他经过上埃及建立了一条要塞防线,在以后的两百年中,在这个方向上都没有再发生过战事。北方,他把边境一直扩展到莱茵河和多瑙河,更曾经一度把边境扩张到了易北河。然而,在他的晚年,却还是发生了一次决定性的会战,对以后帝国的北方疆界影响甚巨。
提比略征服了莱茵河到易北河的广大地区,作为日尔曼尼亚省并入帝国。罗马在日尔曼尼亚采取软硬兼施的政策,对各个部落的贵族加以笼络,授予罗马公民权,而杰出者甚至被吸收进罗马骑士团,这是相当高的荣誉。许多日尔曼部落首领就这么被收买,积极和罗马统治者合作。然而,这一切却被接任的瓦卢斯所破坏——原本担任叙利亚行省总督的瓦卢斯,是一个很普通的庸才。他最大的缺点,就是把日耳曼人当作叙利亚人来对付。这给了日耳曼人中的不稳分子以可乘之机:阿尔米纽斯(Arminius),一名曾在提比略军中效力的日耳曼贵族,放出了叛乱的假消息。
我们现在已经不知道这次会战具体在哪里发生,也不知道罗马人的战术和行军路线,只知道瓦卢斯率领着第十七、十八和十九三个兵团,一共约两万人,后面拖着绵长的行李纵列和军眷,就出发了。由于以后当日尔曼尼卡斯发现法鲁斯和其部下的骨头时,是在条顿堡森林(The Teutoburger Wald)之中,所以这次会战一般被称为条顿堡森林会战(AD9,包含在游戏中的历史战役之内)。
可以确定的是,罗马军一定是受到了伏击,而且损失不小,所以他们撤退了。当罗马军正在森林中砍树找路前进时,突然碰着一场极大的暴雨,使地面溜滑不堪,简直寸步难移,树木的顶部不断的折毁落下,造成了极大的混乱。罗马军队已经丧失了任何的秩序,车辆和非武装人员夹杂在一起。于是阿尔米纽斯突然的发动攻击,对着这一群毫无秩序的人们,投掷标枪。虽然如此,他们还是暂时撑住了,并且构成一个设防营地。第二天他们继续撤退,却在森林中遭受了更大的损失。瓦卢斯和较高级人员害怕他们会被敌人俘虏,或是被杀害,于是勇敢地集体自杀了。不幸中的大幸是,他所留在城市里面的部队并没有全军覆没,他们成功地打退了日耳曼人的攻城,并转移到了另外两个北方兵团的驻处。
这次的失败,极大地打击了老奥古斯都:他知道,自己的帝国从此将不得安宁。他试图重新从罗马人中编组起新的军团,却无法再让那些养尊处优的市民去服兵役。最终,这三个兵团再也没有组建起来。而且,不管是野蛮人还是罗马人,都明白了一点:罗马军团不是无敌的。这对于一个民族的信心而言,无异于巨大的打击;而对于其他民族的信心而言,可以说是一种激励。有传闻说,奥古斯都常常会把头碰在门柱上喊道:“瓦卢斯呀!还我的兵团来!”这传言不知道是真是假,我们只知道,奥古斯都五年后就死去了(AD14),共和国的战争史也到此结束。后面,就是帝国的时代了。

责任编辑: dexter_y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