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说魔法已死。那些一时权宜的虚构故事就是魔法。在根本不存在的历史中出现的奇妙神器、童话故事、独角兽和巨龙、魔法神剑和上古滚动条，诸如此类不过只是 孩子们的童话罢了。没有人会深信不疑。但是，让我来告诉你一则谎言吧，当我们正要穿越这面墙壁……像这样……，然后那些被我们抛在另一边的条子们根本不知道我们到哪去了。

往前靠一点，坐下来一会儿吧。你一定要好好听清楚我说的话，我也得好好喘口气。不，不要去捡那块木板。我没打算要杀了你，也不想施法迷惑你，也没有一口吃掉你的意思。所以乖乖闭嘴听我说。不然你的小命就只剩下接下来的几分钟了，而且那可不是我的错。

等等、我另有打算。

好吧。可以暂时在这边躲一下，不要让那些条子来烦我们。他们应该会忙着处理街区另一边的事。这可以给我一点时间来教教你。

◎ 魔法的世界

对 于日常生活的信念已经困扰了你一辈子了吧。合乎理性的世界、在这里科学可以说明一切，神话和童话故事不过是骗小孩的玩意儿。数百年来被操纵的历史让你陷入盲目而且精疲力尽。每个人都默默地遵从这一切，如果你不相信它，你就是一个怪胎、神经病、或者是一个玩弄水晶球的神棍。问题是，人们会对这样的世界如此深 信不疑，是因为这样才有安全感。这样才有条理、世俗化，每件事情都可以合理地解释。大家不会被那些像是恶魔或是魔咒之类的疯狂小事打搅，可以安稳地享受速食和乏味的工作。

你就不同了。当你经历过今晚的事，了解到真正发生了什么事之后，一定觉得自己要发狂了，对吧？一阵阵 在你脑中毫不间断的压力一定是个肿瘤，而且害你刚刚产生幻觉了──就是这么一回事。这真是一个方便的借口，可以让你逃避自己突然领悟到魔法是什么，发现隐 藏在你生活中的真实。

对啊，就是魔法。这个名词可以总括一切。从现代异教徒的仪式、功夫武打到血腥的恐怖科学，它一直存在于这个世界。只是和过去不同，它是静悄悄地、敏感地、小心地不让凡人的眼光注意到它。

你 看吧。凡人根本不会希望有个魔法世界。他们想要的是一个安全的世界，这样他们就不用去面对可怕的恶魔、巨龙、想象和梦境。但是像你刚刚认知到的一样，有些人就是和这个「正常」世界不搭调。让我们为你展开新世界的视野吧，在这里我们可以创造自己的规则，为自己选择我们所要相信的。我们被隐匿在平凡视界中的魔 法唤醒了。

你不相信我？当我们穿越那面墙的时候，你应该已经见识到一点魔法了吧？我敢打赌当我抚摸这个护符、结起手印 你时候你一定感觉到了什么。觉得一阵毛发倒竖、像是有些句子要从你喉头蹦出来，对吧？这也是魔法。就算它看不见，也并不代表它没有威力。它就在这里，而且当你多遇见几次，你就会相信的。而且一旦当你深信不疑，它就会常常出现在你面前。

不、你和我都没有疯。你只是刚刚才踏入一个更广大的世界而已。这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但是你最好接受这个事实，毕竟你已经无法回头了。事到如今在你心中突然爆发的领悟已经无法抹消了。

我了解你现在的感觉，因为我也很清楚自己正在说什么，至少你可以听我娓娓道来。

◎ 基础级魔法讲座

不要这样盯着我，我可是试着要帮你呀。

好吧。你已经亲眼看见几个巧妙的戏法了。这些只是为了帮助你踏出这道界线，我会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别动！我不是说过不会伤害你吗？好好看清楚我所做的，等等──我老是把该死的药水放错口袋。

好 了。刚刚你的脑袋里面应该感受到一阵轻微的波动吧。刚刚在店里头让你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而且在我们穿越那面墙的时候让你觉得不可思议。试着专注于这种感觉吧。我希望你试着思考在这感觉背后的「力量」。我知道你在怀疑，但是，该死的，要是你根本不相信的话，它也就不会起作用。试着回想一下我们是怎么穿越那 道墙，就像它不过是一阵浓雾一样。深呼吸，然后闭上你的眼睛一会儿。回想一下那道力量然后再度启动它吧。

看到了没？

很神奇吧，嗯？

现 在你在我手中看到的，就是我们所说的「第五元素」。基本上就是魔法的能源。所有的创造物都是起源于第五元素的能量；它可以被归结到所谓的「型式」中，你是一种型式，我也是一种型式，任何带有型态，可以让我们察觉或感受到的东西，都具备了某种型式，事实上还要更复杂的，不过这里我只简要地说明一下。

当 你能够理解这种形而上学的话，你就具备施展魔法的潜力了。有些人不明白世界真实的面貌，还是能够使用魔法，我们没办法把他们放在一边不管。当你领悟到一个更广大的世界，在另一方面，也通常意味着你有学习魔法的能力。就像你所看到的一样，这远远超过以往你所相信的一切，而且你还能学着去依照自己的欲望，重新 打造这世界。

这就是魔法所反映出来的：欲望。它被意志和教导所统制。然而，魔法事实上就是用来产生你所希望的变化。魔 法提供我们转化宇宙中第五元素的一切方法，借着变化这些能源，我们可以重新加工、创造或是毁坏周遭世界的型式。你的魔法就是工具。所有的仪式、戒律、咒语帮助我们集中这些能源，然后加以扭转。最后的结果就是：我用魔法语言说了几句话，然后我们就穿墙而过了；要是你集中心志在这股魔法力量上，你也会发现的， 当我们越是深信不疑，它就会变得越真实清晰。

要讨论、分类、学习魔法有很多种方式。它被分类为无数复杂的阶级、头衔、定律规则。不过，等你弄清楚一些基本的事情之后再来操心它们吧。

◎ 代价

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魔法也不例外。

虽 然魔法能够带来力量，但是它并非都是威力无穷的。当魔法师具备相应的意志、信念、训练之后才能行使，譬如说，我就没学过要怎么操纵天气，再怎么说它都是件又难缠、又复杂、又大范围的工作，而且也不属于我的专业领域。你可以创造出在空中飞行的咒语，但是不可能马上就让重力的概念解体。记住，你一次只能处理这 么一点事情。我想我是可以变出一扇通往东京的魔法门，但是带来的效应实在巨大，我还是宁愿坐飞机去。

另一个问题是魔法容易失控，就算它不是完全无秩序的，还是有一些副作用。正是因为魔法反映出你的欲望，它自然也会表现出你的意图和感情。当你施展想要杀死某人的法术，它就会出现紧张、暴烈、还有愤怒，而且要是你在心中描绘出其它景象的话，它也会跟着不同。

这 些太露骨的因素就会带来引发矛盾的危险。你瞧，借着我所受过的训练和对魔法的理解，我知道一旦行使正确的仪式，要穿越墙壁的话是可能的。但是全世界都认为这么做是不可能的，这就是矛盾！你的魔法越是光怪陆离，所要承受出乎预料结果的危险也就越大。要达到接近原先真实相貌的作用，这还算简单；但是不顾一切地 想要发动超出界限的咒语，要引起任何反常的现象的话，某方面来说，不只是费工夫，它也会带来一些重要的变化，当我们越是想要去改变周遭的一切，就越容易引发它的反扑；矛盾也许会毁掉你的法术，也许会用各种诡异的方式折腾你。严重的话甚至还会爆炸。这个教训是希望你的魔法稳定而且有节制。相信我的话，你会活 得久一点的。

◎ 漫漫长路

在丢给你这些关于魔法 的问题和困难点之后，你一定在怀疑为何大家愿意承担这些苦恼。实情就是，已经无法回头了；一旦你觉醒了，就不能再闭目不见。魔法永远会为你而存在，而且你将会发现自己逐渐受它吸引。我们这些魔法师偏爱用和常人大相径庭的角度看待事物，因此，往往会卷入那些原先你以为在小说中才存在的怪事中。

这 就是为什么我愿意卖你一次人情。点个头，至少假装你有在听嘛。你瞧，现在你已经觉醒了，将要寻找通往魔法世界的道路，这也意味着你有学习魔法的责任，或者你可以干脆自杀；情况就是，要是你一个不小心，还会把我认识的某人卷进来也说不定，你要说这是某种相当严重的自我本位也无妨，但是我猜想，要让你开始明白 目前的处境，还需要两、三个小时的时间。

◎ 进入历史课程

我最初发现魔法的存在是好多、好多年前的事了，我和你一样几乎是一无所知。我以为自己发 疯了，因为见识到太多恐怖的体验导致心智失常。直到几个星期之后，才遇见能够体会我的苦恼，而且教导我实情的恩人。这位老师教给我魔法的基础、历史和社会结构，神秘的称谓，然后现在轮到我来教导你了。

魔法师一直都是存在的。我们正是创造不可能的先驱者和梦想家，是那些探 索未知的一切，解开深奥的谜团，追寻答案的男男女女。该怎么说，几乎有差不多一万年的岁月，这些人发掘奇异的奥秘、和不可思议的存在接触、为了追求力量、智慧、安全和实现人们的愿望，而进行各式各样的试验。你可以在过往历史中发现──诸如的Gilgamesh叙事诗（注）、圣经、和阿瑟王传奇，这些人真的创造出这一切奇迹，而且一直行使到现在。

所以，当你突然领悟到自己拥有改造世界的潜能，而且睁大眼睛要展望未来的远 景，你要怎样来学习使用魔法的力量呢？也许是暂且先和那些魔法的前辈们一起携手并进吧，而且我猜想他们也会开始对你讲述自己进行的道路和做事的方式。魔法师彼此分享见解和学说，推演出法术的理论，然后将这些信念在师父和弟子间一脉相传。这就是各种魔法教团的起源。

很明显 地，当你把一群法力高强的先知聚集在同一个地方，他们当然不可能对每件事有一致的见解。这些魔法的同好就像是发狂的野猫一样，针对教义、学说、实践的种种细微之处不停争执吵闹。精通武艺的高手们踹翻了信仰轮回的教徒，教会的势力把女巫全部绑上火刑柱。中东的贤者和炼金术士卯上欧洲的骑士团，萨满文化在四面 楚歌的困境中消失灭绝。真是可悲可叹哪！这些白痴竟然认为自己唯有所深信的那个，才是该死的绝对「真实」！

我好像有点歇斯底里了，还是克制一点吧。

总归一句，魔法师们为了谁是对的、谁是错的、该由谁来担任引导全人类的指引者而不断重复着争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见解，但是谁也不认同谁的。师父和徒弟们为了护卫他们密藏的宝藏，便结成嫉妒心深重的同党，每个小圈子都和其它的吵成一团。

不知所措的人们对这些魔法师实在是又敬又怕，他们带来某种新的思考模式，同时也用对立的概念、纯然而彻底的否定，来束缚他们。虽然这些事情都有着令人厌恶的理由，你还是耐着性子听我说下去吧。

◎ 黑暗时代

从 中世纪开始，人们便已建构出各种不同的社会。欧洲苦于贵族和教会彼此争夺领地的封建制度；而学者和神秘主义者为了能够不被打扰地钻研知识，只好躲避世人的耳目。而在亚洲，在中国、日本、韩国都分别建立强大的帝国，由刚萌芽的武术，以及佛教、神道等哲学性的宗教统合成一个先进而复杂的系统。在非洲曾有有繁荣 的城市和王国，和提供建言的巫师们，但是却被后来的疫病、饥荒和殖民者消灭了。在南、北美洲的原住民建立数学体系、工程技术和复杂难解的宗教，但是其中不乏令人讶异的智慧见解。在每个文明中，由农业发展到机械装置的巫术、以至于社会的变革都是由魔法师担任先驱。的确有些普通人也带来深远的影响，但是整体而 言，最杰出、最根本的变化多半是由魔法师引进的。

在欧洲基于特定的目标而组织起来的，没有其它更好的说法了，中国的魔 法师虽然有组织，但是却从来没有广为扩张；美洲的那些实在是非常分散，而非洲的又没有权力欲望。在欧洲，虽然和教会有关的魔法师们发现他们已经卷入政治斗争，那些有学识的魔法师企图要借着追求法术，来理解宇宙进而加以控制。这些家伙自然大肆扩张，要尝试进行一个伟大的试验：把所有的魔法师全部收服到同一阵 营。然而最后他们还是落入自我的局限和恶魔的引诱，同时教会也决定将不认同他们的人连根拔起。每个教团都致力于建立自己的优越地位，不惜在魔法战争中牺牲那些尚未觉醒的凡人们。

虽然魔法师们大步向前迈进，远远地将人们抛在身后。他们的傲慢却必须付出昂贵的代价。

（注）Gilgamesh是古代东方世界最伟大的英雄叙事诗的主角，。纪元前3000年苏美人（Sumerian）乌鲁克（Uruk）第一王朝传说中的创 始者，被视为「三分之二的神祇」，他的冒险故事可以和希腊的「奥德赛」（Odyssey）相提并论。

◎ 为大众而存在的理性

有件要紧的事我希望你牢牢记着。不要因为自己忽然发现一个新世界，就以为这等于你 已经突然学会用魔法了。每个人学会使用这种力量的方式都不一样。对某些人来说，也许是研究神秘主义、也许是因为强烈的信仰、或是长久锻炼才造成这一切结果的。其它人或许也会以为这来自天才的灵光一闪，带来科学上的莫大成就。唯一可以确信的是，你觉醒了，在这瞬间你相信自己可以改变这世界──而且你真的可 以。

回到正题吧。话说当时成群的魔法师昂首阔步、烧杀异教徒、召唤恶魔、以处女献祭、甚至割据一方，以至于普通的凡人 只能怕得躲在自己家里。但是，在同时，有一群人开始理解到一个观念，就是世界上绝大部份的事物都可以用反复论证、而且合理的方式加以解释，理性可以导出一切的结论，每个人都可以受惠，而因此理解世界的法则。从上面两个情况看来，一边是对一般凡人漠不关心的魔法师，另一边是高举理性之旗和深信理论性思考的魔 法师。「理性之徒」也就此诞生了。

虽然科学和理性思维看起来是经由客观的原理来运作的，但是坦白说，实情意是，许多科 学都是那些人将其体系化而且信之不疑以后才发挥作用的。这些思想家一起工作、分享新观念，然后整合出一个面对宇宙的法则，但是这可不会为了众人而平等地运作。没错，他们的理论难以驾驭、要弄懂这些东西也必须花很长时间研究。可是，就算你不知道宇宙运行的法则，它还是一样地为大学教授、为圣职人员、为贵族王 公，还有为你运行下去。科学家们只不过是知道一些法则，而能够先行预测罢了。

这些有天分的理性之徒和其它的魔法师组织 一样活跃。依靠着他们所选择的工具──理性，在思考层面上精益求精，而缔造出辉煌的成果，也和许多魔法师发生征战，也历经许多挫折和苦恼。然而他们却幸运地发现一件其它魔法师不曾注意到的事：在不经意之中，许多他们的理论为平凡的人们带来帮助。理论家创造出一个以人，而不是以神为中心的世界。理性也是一种 每个人都可以学着使用的工具。身为一个守护安全而有秩序的世界的勇士，他们可以手握理性，和危害一般大众的恶魔和女巫决一死战。

靠 着许多人在背后默默支持，理性之徒的思想家们开始对大众传播他们的理论。人们试验、运用他们的理论，而且摆脱自身的困境。农夫可以从宛若暴君一样的祭司、神秘而危险的巫师当中解脱。当这场革命逐渐蔓延，魔法师才猛然发觉自己早就已经出局了，人们早就已经无法忍受这些虐待他们的魔法师组织了。而理性之徒为了 保持他们的优势地位，对于人和有一丝丝可能会损害人类的东西都会毫不留情地排除，他们决定要创造出一个新世界，那里人们不需要害怕精怪或是危险而诈欺的魔法。科技和科学于是成为合乎时代的口号了。

◎ 今天还剩下什么？

经 过数百年时间，理性之徒已经建立起对人类社会强而有力的束缚。你安坐在一个被电力照亮的城市里，还有现代化的建筑物、卡车从机械化耕作的农场运来食物，你就是靠着他们的原理生存的。而且活得还不赖，已经没什么好奢望的了。理性之徒让科技变成全人类的救世主，自己也冠上科技联盟的名号。

今天，科技联盟掌握一切筹码，虽然他们没有直接支配全世界，他们还是监视着，而且在所有领域拥有莫大的影响力。为了保护全人类，必须根绝超自然力量，然后建立一个安全而繁荣的世界，就是你身边的这一切。

可 是大家干嘛不相信魔法？为什么历史课本一点也没写？这就是科技联盟阴谋的一部份。照他们的说法是集体屠杀。早先，科技联盟的判断是允许魔法存在世上的话，实在是太危险了（尤其超过那些没有责任感的人所能负荷）。所以他们便采取一旦发现、立即消灭的方针。像是黑暗时代的骑士或是现代的黑衣MIB一样，一群密 探致力于发现「异常现象」，并且「消灭」它们，（的确，在那些死脑筋的科学家里头，也有人想要研究这些稀有现象，但是让他们撞上一个疯狂、失控的魔法现象，或是和一个货真价实的地狱恶魔的话，他们就会洗手不干了。）总之，科技联盟认定魔法对世界而言是有害物质，必须治疗局部的疾病。这就代表必须除掉或是 让这些魔法师改变信念，践踏原住民的文化，甚至为了消除传说的痕迹，必须重写历史……就是这样。

魔法已经濒临灭绝了，那些深信理性是一个较安全工具的科学家们，非常确信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