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们日以继夜地艰苦工作终于有了回报,魔法阵终于在第十七天的午夜提前完成了。这比原先计划的二十一天整整领先了四天之多。在放心地沉睡了十二个小时后,奈丽决定到城里去准备一些物品,比如买一些布用来制作新的长袍、准备一些食物和水以便渡过刚到沙漠里的日子,还有就是足够的纸和墨水,用来记录和演算魔法用。看着列出的长长购物单,奈丽真有些无法想象其他法师是怎么准备的。
在公会门厅中值班的是正是那位头发已经全白了的老年法师,他疲惫地向奈丽笑了笑:“出门要小心呀,哦,那个你叫什么来着?”
“奈丽,首席法师先生。”
“哦,奈丽,出门要小心呀。”
在奈丽出门的时候,听到了老法师还在低声地嘟囔着什么年轻真好之类的话。
这座城里有一座不错的服饰店,奈丽看着陈列着的各种花色和品种的服装和饰品,开心地想也许她可以为自己买上几件漂亮的花色长袍,而不是象现在这样,不是黑色就是灰色,全部都是以不容易被药剂弄脏为原则选的。不过,心中总有个清楚的声音告诫她自已,白日梦可要少做。她可不是富家小姐,钱也决不能象她想的那样乱化,还是买黑色的吧,配上简单的式样,怎么穿不至于过时。
由于奈丽的注意力已经被这些可爱的服装吸引了过去,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店里其他人已经慢慢地聚集在一起,开始对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选了一块喜欢的黑色布料,奈丽走向有些目瞪口呆的店老板:“老板,我想要要这块布料,请问是多少钱?”
店老板的喉口紧张地上下蠕动了几次,才成功地发出了声音:“客人,你没事的话不要穿这样的兜帽长袍好吗?会吓死人的。”
“怎么了?这个式样还不错呀,而且我也一直穿这个样子的长袍,也没有吓到什么人过呀?”
“那么说来,难道你是魔女?”
“什么魔女,我怎么听不明白,喂,你们跑什么?老板,你还没收钱呢!”
“不,不要钱了,你别碰我,听到没有,别碰我!”
望着店老板连店也不要就向外溜去的怪异举动,奈丽觉得非常奇怪:“好吧,那可是你说的不要钱的。”
早知会遇上这样奇怪的老板,她就会选那件她最喜欢的淡紫长袍了。
走出店门的奈丽,就看见门外站着一大群人,他们的表情个个都非常奇怪,手中抓的东西也从支摊子的长木棍到水果摊上正在卖的水果,其中一个看来是胆子最大(当然,没有大到敢走到奈丽身边来说话的地步)的人大声叫道:“魔女,你不要过来,我警告你,我们已经去叫牧师们来了,要你敢作什么怪,他们一定不会轻饶过你的。”
已经去叫牧师来了?还有,他们怎么叫我是魔女?
危险的信号不断从奈丽脑中闪过,她很快下了一个决心,迅速向公会的方向跑去,在她的身后立刻传来了“抓住她”“不要让魔女跑了”的叫喊声和杂乱的脚步声。
穿着长袍狂奔的确非常的不适合,一面用手拎起袍角力求跑得更快的奈丽一面在想着这个问题。现在的速度很难把追在后面的人群甩开,要是知道会这样,她一定会贮备一个传送类魔法的。
三岔街口到了,转过这个路口,只要再跑个三五分钟就能到达公会了。
奈丽猛地在街口停下了脚步,伸手指向紧追不舍的人群:
“Grease”
人群脚下的路面开始迅速地由青石变成了一层厚厚的油脂,没能站住脚的人群摔倒在地,绊倒了其他正在向前奔跑的同伴。少数的幸运儿虽然收住了脚站在油脂圈外,却也没办法从一大堆摔倒的人群上走过去。
奈丽淡淡地一笑,从容地跑过了转角,迎头遇上的居然是一小队城市警卫!他们在瞬间的迟疑后,立刻包围了上来。
看来想直接跑回公会去是不可能的了。
奈丽转身跑回到路口,向第三个方向跑去。
看来这次黑暗中的引导者(附注:执掌商业、幸运、机会、灯、冒险者、商人之神)并没有站在她的一边,第三个方向的路在转了几个弯后终止在一堵不知是什么房子的后墙前。
出路!
焦急的眼光掠过两侧的高墙和各式各样房子的后门,也许她可以找到一扇开着的。奈丽再次跑动起来,把希望寄托在那些门上。
追赶而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可是这些该死的门却都是锁着的。转身靠在最后一扇锁着的门上,望着开始放慢脚步围上来的人群,奈丽不由地感到了一阵地昏眩。
不!她心中一个小小的声音在不停地叫着,这些脸就象是她小时候总爱逼近她威胁她的脸一样,她以为自已已经忘记了这一切,可是没有,她没有忘,这一切都只是藏在了她的心底,她只是尽量没有去回忆而已。
奈丽的脸上扯出了一个笑容,这一次不同了,我没有义务要任他们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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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得近的人也许听到了这句咒文,但他们再也没机会去思考它的含义了。
“Lightning Bolt”
一道绚目的电弧带着幽蓝的辉光突然间伸展了出来,几个被电箭击中的人立刻变成了散发出烤肉香味的焦炭,紧接着电弧从在人体上打出的大洞中穿了过去,撞到了墙壁上,又反弹了出来,把更大量的恐怖散布到了人群中。
施放完这个最后的魔法,奈丽从腰带上抽出了她的匕首,这一次,他们只可能在战斗完结时得到她的尸体。
她身后的门无声地打开了,一只有力的手一下抓住了奈丽的手臂,趁乱将她用力拖进了门中,随即,门立刻又被无声地关上了。
尽管眼睛还不能马上适应门内的黑暗,奈丽还是尽力地挣开了那只手,尽力将匕首对准她所认为那个人所处的方位。
“快跟我来,巫师,除非你想在这等他们冲进来。”
一个压低了的声音快速地说道,那只手再次抓住了她的手,牵着她向更深的暗处走去。
随着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奈丽开始看清拉着她的那个人。
紧身简朴的旅行装,却又装饰着许多金丝银线,头上戴着的宽边帽插着一根长长的羽毛,背上的小小背囊上最突出的就是拴着的一座竖琴,这让人对他的的所有奇怪之处都感到释然:一名在大陆上到处漫游和冒险的吟游诗人,不论出现在哪里都不会让人惊奇的。
他拉着奈丽来到了地道的尽头,掀起一块挡板钻了过去。
一个地窖,一个再普普通通不过的地窖。
“好了,这里就安全了。”那名吟游诗人放开了手,笑嘻嘻地对奈丽说:“先让我们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瑞克,是个吟游诗人——”
几乎没有什么征兆的,一名身着紧身服的盗贼出现在一侧墙边,他的声音是相当不快的:“瑞克先生,你并没有说你有两个人要使用这个地方。”
“哦,你好,来自盗贼公会的先生,毫无疑问的,我将付双份的价钱。”
“你的同伴是什么人?”
“我想,只要你知道是我的同伴就行了。至于我和同伴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并不需要公会负责。”
“……”
“你总不会认为,每一个化钱向盗贼公会买一个安全的地方的人,还要向公会解释每一个人的原因和来历吧?”
那名盗贼冷冷地向他一鞠躬:“我的错,瑞克先生。你要的物品已经放在桌上了。还有其他的需要吗?”
“谢谢,这是我应该付的钱。”
接下瑞克投去的钱袋,那名盗贼立刻象来时一样消失了。
“听说他们盗贼只要用手一碰就可以知道里面有多少钱,看来象是真的。不过我想,我们还是继续刚刚被打断的话题吧,哦,我叫瑞克,是个吟游诗人——”
奈丽淡淡地回答道:“今天的事情非常感谢,瑞克先生,再见,我还有事。”
“你不会就穿这样的长袍出去吧?”
“为什么不?”
“你难道不知道教会里已经举过了一次布道,牧师们向所有的信徒都作了说明要怎样识别你们这些巫师,这种长袍和服饰,还有你们爱买的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还有,你们是怎样和魔鬼们联系的?又是怎样取得这些力量的?你能把人变成了无意识的僵尸奴隶吗?还有,你能用有毒的蚊子散布瘟疫吗?你能——”
奈丽干脆地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嗯,原来是这样。瑞克先生,你有其他的衣服可以提供给我吗?”
“当然,我知道一家不错的服装店,还有几个不错的裁缝,他们都会做一些能把小姐变得更加可爱迷人的衣服。不过你是否能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不用那些衣服,你还有别的外套吗?”
“当然,不过这些都是男式的。”
“没有关系,给我。”
“那我的问题?”
“把身体转过去。”
“好的,好的,我的问题怎么样?”
“我不认识什么魔鬼,也不知道怎么把人做成无意识的僵尸奴隶,就算我要散布瘟疫,也不必找什么蚊子。这样你满意了吗?”
“好的好的,那么你能不能表演一两个法术给我开开眼届,我很想能写一首关于巫师的十四行诗——你不必这样看着我,你看,我也会一些戏法。”
象是为了给他的话作出说明,他的手上神奇地出现了一把匕首,当他将匕首丢向半空时,他的手中又会马上出现一把新的匕首,直到这些在空中飞舞的匕首形成了一个漂亮的圆环。
奈丽有些好笑地走到他身边,突然之间伸手抢在瑞克之前接住了一把匕首,在瑞克接个空的惊异尚未在脸上展露出来之前淡淡地说:“小心靠我太近,会让自已短命的。”
在公会门厅中值班老首席法师再次被惊醒,是因为在公会门外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他站起身,走到了门外。
许多名圣骑士已经在门前下了马,摆出了一个整齐的队列。他们身上的银制战甲都泛着一种淡淡的辉光,显示出被强力神术所祝福的迹象。
见到老首席法师的出现,一名队长模样的圣骑士迎上前来:
“对不起,先生,我奉教皇陛下的命令,前来封闭这里,请你站在原地别动,还有,叫其他的人都出来。”
“教皇陛下的命令?哦,好的,当然了,我马上叫他们出来。”
老首席法师转过身,用一种被魔法放大的声音大声吼道:“教皇派来的圣骑士团到门口了,立刻发动魔法阵!”
没等圣骑士们对他的话产生反应,接着就是第二个声音已经响起:
“Cloudkill!”
一个黄褐色的酸雾魔法团从老首席法师的手中飞中,轰地一声在人群中炸开。一大团一大团的酸雾立时笼罩了全场,向着防护严密的盔甲的每一条小缝中渗进去,其可怕的腐蚀性立刻就夺走了盔甲表面的光泽,同时也遮挡住了全体人员的视线。
“Zone of Sweet Air!”
圣骑士团员们齐齐呤唱出这个神术,每个人的身周都出现了一个光环,在这个光环的辐射下,酸雾就如同暴露在太阳下雾气一般飞快地消散,同时那名试图逃回到法师公会中去的老首席法师的身形也清楚地暴露在圣骑士们的眼中。
年老的首席法师知道他再也没有可能回到法师公会里去了,圣骑士们投出的数枚长矛几乎将他钉在地上,他很想再说点什么咒语来帮助他的同伴们,可是一张嘴从喉中涌出的只能是一股股的鲜血。
他最后的意识就是巨大的空间扭曲终于开始了,这股巨大无形的力量在瞬间将他垂死的身体撕成碎片,也将许多冲到门口的圣骑士撕成碎片。
但愿已经冲进去的圣骑士不多,他的同伴们能……
(未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