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城市冒险
本系列的第一章对如何在D&D游戏中使用城市作了总体介绍。第二章具体说明了如何建立一个城市,如何逐步细致化以使其适应战役。本章是这一系列的最后一部分,它假设你已经准备好了城市,现在你需要的只是为PC准备他们的工作了。
PC们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前往城市。也许他们只是寻求一些治疗和在一段冒险后获得休息,或者是来收集信息的。他们也许计划访问一个老朋友或是找些工作。但大多数情况下,他们来此并非为寻找冒险机遇。当然,这并不妨碍我们给他们一个惊喜。
城市设定
即使在喧闹的市中心,也没有冒险者会感到完全安全。威胁的居民可能隐藏在任何一个阴暗的拐角后,任何酒馆中都可能爆发口角和冲突。即使在城市的上流街区,非凡人物居住在他们优雅的高塔中,计划着致命的阴谋。而这些仅仅还只是街面上的--城市的地下也许还隐藏着一个由种种特异生物组成的完整聚落。
在城市(或是其他任意大小的聚居地)中设置冒险的最大好处是:它可以让你创造一个需要与NPC进行大量互动的场景。在这类场景中,PC们可能需要同从本地公爵到低贱乞丐在内的各色人等交流。这种冒险甚至可以让PC与之前碰到的背景NPC产生有趣的互动,比如酒保图伦或铁匠捷莎。
城市冒险也许可以为厌倦于地城和荒野冒险的PC们提供一些全新感受。与城市守卫交谈或保护一个喝醉酒的富有商人跟冲进一条双足飞龙的巢穴挑战它或探索神圣废墟可是完全不同的。
当然,如果你的PC很喜欢探索地城,你的城市也可以提供很多这类机会。地下坟墓,下水道,或仅仅一条神秘通道,街面裂缝下的洞窟都可以提供类似地城的设置,所有那些地下居民都会对此很满意的。但即使怪物很类似,探索一个城市下的地城跟探索荒野外的地城仍有很大不同。因为援助和给养就在附近,PC们可能会觉得他们能够面对更强大的挑战。另一方面,在城市地下吵醒一条休息中的龙,打开满身带有致命病菌的老鼠的巢穴,或是打开一个通向九层地狱的传送门也会跟在野外做这种事产生完全不同的结果。
冒险点子
城市冒险通常集中于阴谋和故事。城市中的智慧生物数目越多,每个个体的独立性越强,都会产生无尽的阴谋。一个城市任务可以包括潜入一个严密保护的地点,保护要人不受伤害,或是解决某个迷题。一般来说,城市中会出现这类场面是因为城市中总有人不是那么善良。PC们可能必须找出谋杀一位重要大使的凶手,追踪一条失踪的运送秘银的货船,或是找出为什么掘地虫每天夜里会从下水道里钻出来。你也可以用上次冒险的结局作为这次冒险的起始。比如说,PC们潜入了术士安德拉克的城堡里,破坏了他上个月制造的邪恶神器。作为报复,安德拉克设计将PC们骗到这座城市里,他已经派出了刺客,准备当PC们在酒馆里休息时行刺他们。
开始冒险
一个城市冒险的起点就像其他场景一样--在一间阴暗的酒馆里达成的协议或是在黑暗的夜里的一次盗窃。不过,城市也为冒险提供了一些独特的开场遭遇。
利用敌人
如果PC有敌人(为什么不呢?),刺客可能伪装成商人,引诱PC们前往的商店只是一个狡诈的陷阱。另外,有人可能会给PC栽赃某些罪行,让他们受到当地法律的通缉。在这类情况下,PC们不仅仅要躲避卫兵,他们还要证明自己的清白--这通常需要捉到真正的罪犯。
利用朋友
居住在这个城市的PC的朋友也可以成为冒险的起点。举例来说,PC们的老朋友特林--一个矮人商人--邀请他们为自己女儿在矮人街区举行的婚礼担任保安,因为一个跟他关系恶劣的兄弟正打算搞砸这件事。或者是瓦拉克,经常治疗PC们的牧师向他们诉说自己的神庙受到本地一个犯罪组织的勒索。或者是酒保图伦在酒馆里冒险者们的房间门下塞入了一张纸条,警告说本地的一个邪恶宗教正垂涎他们前不久发现的一根神秘法杖。
利用雇佣
当然,使用雇佣协议作为冒险的起点永远是个好点子。PC们可能仅仅是向商人或者教会询问工作,或是某个NPC为了某个理由想要雇佣他人。一个奇幻城市中可能会有一处工作公告栏,在那里PC可以轻易找到各种机会。也许有人正在悬赏猎杀鼠人,或是某个NPC正在出售一份藏宝地图,等等。
由PC选择
从城市中开始冒险的最大优势之一就是PC可以从数个冒险中选择一个进行--甚至创造他们自己的剧情。这种“自我控制”冒险更容易让PC获得满足感,因为他们是自己选择的道路,而不是沿着某一预先设计好的路线前进。PC们可能选择开始自己的船运贸易,运送货物通过危险的地区。
另外,他们也可以追捕他们听说的危险罪犯,或是向某个曾对不住他们的NPC复仇。他们可以购屋买房,建立自己的家,甚至开设店面,出售他们在地城中发现的战利品。
这种类型的冒险会为作为DM的你带来更多工作,因为这些东西无法在冒险前设计好,但它也会为你更多的点子供你设计富有个性的遭遇。如果你的PC对达成他们的个人目标更为关心,你可以一方面让他们进一步向目标前进,同时设计相关的惊喜和挑战。比如说,希望建立一个工会的PC可能发现有些NPC对此很感兴趣,而另一些则对此敌视。这种局面可能带来地下破坏,政治冲突,甚至是对PC和他的同伴的直接攻击。如果冲突的规模过于扩大,还可能引起控制当地黑暗势力的地下统治者的注意,从而令局面更为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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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暴力冒险
在城市中,你也许会遇到只有很少甚至根本无须任何打斗的冒险。举例来说,找出城市失火原因的任务可能在整个冒险过程中不会有一场打斗。角色只需要与目击者交谈,勘察现场,施展许多预言法术。抓住犯人也许需要在城市的小巷里进行一场艰苦的追逐赛跑,PC可能还需要采取某些行动以阻止他再次纵火,但即使是这种场景,通常也不用面对战斗。
当然,城市冒险不必完全排斥战斗。城市中总是充满着强力的战士,法师,牧师和游荡者,他们都可能直接或间接的与队伍产生冲突。这些人通常可能是佣兵,刺客,或是其他为PC的真正敌人服务的人。事实上,PC们在城市中遭遇的敌人往往都是具有职业等级的标准种族NPC,就如同PHB上所述。显然,纯粹的怪物很罕见,他们的出现通常需要一个好理由,比如召唤怪物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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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作城市冒险
别犯错误:运作城市冒险是个挑战。地城冒险只需要依照一张地图以及对每个房间的描述,而城市冒险则更为复杂。PC在面对情况时有更多选择,而不仅仅是在一条走廊中选择向左走还是向右走。
举例来说,PC们得知昨夜商业区发生了一场大火。如果他们想找出失火的原因,这里有几种他们可以采取的行动。他们可以勘查现场,拜访目击者,询问城市守卫和其他官员,使用预言法术,或是仅仅收集关于这一地区和该地区居民的情报。也许还有其他可能是你没想到的--但你的PC想到了。
流程表
应对如此多选择的途径之一是事先画好一张可能行动的流程图。写下所有你能想到的行动,然后根据各个选择的先后关系把它们用连线和箭头连接起来。
举例来说,如果PC们使用了预言法术,他们会发觉这场火是由魔法原因引起的。这条线索可能会带领他们前往附近的法师工会进行调查。因此,你需要在你的流程表上的“预言术”和“询问法师工会”间划上一条线。
另外,如果PC们决定询问目击者,他们会得知着火前有人曾听有人念一些奇怪的单字。如果够聪明的话,他们可以由此推理出这是法术的语言部分,这一推理同样会将他们引向法师工会。因此,你还要在“询问目击者”和“询问法师工会”间划一条线。
当你完成设计后,你的流程表也许已经像迷宫一样堆满了线条和事件框,但不必担心,只要你自己能看懂它就行了。最重要的是对PC可能做出的行动做出合乎逻辑的推论。这么做不可能杜绝PC的行动超出你的预料,但至少它可以减少这种情况发生的几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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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题与预言术
许多法术,比如侦测思想,预言术,通神术,甚至侦测邪恶,都可以成为谜题冒险的大敌。何必在可以施展几个法术就能弄清罪犯的条件下坚持“警察探案”的风格呢。
最好的解决方式并非禁止使用这类法术,而是针对它们的作用设计好应对。毕竟NPC们生活在一个有预言法术存在的世界里,他们肯定会考虑到预言法术对他们的计划或行动的影响。比如说,虽然侦测邪恶可帮助找出杀人犯,却无法找出谁是买凶杀人者。侦测思想可以窥视犯人的思想,但如果策划者从没有跟行动者见面,这就毫无用处。还有很多魔法方式阻止预言术的效果,比如回避侦测或类似效果。
另外,你也可以设计冒险目的是让PC们收集比预言法术提供的信息更多的情报。也许真正的谜题并不是找出谁是偷走教会中圣物的小偷,而是弄清经过几个犯罪组织的转手销赃后,那件圣物现在在哪儿。更重要的是,教会高层希望知道小偷是如何潜入戒备森严的神殿的,这样他们就可以防止今后有这类盗窃事件发生。这类谜题可无法用侦测邪恶解决,甚至通神术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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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时间表
另一个规划城市冒险的好办法是为事件准备一份时间表。简单确定罪犯的计划,决定如果他们不受打扰则何时采取何种行动。你也可以用这种技巧规划几个不同组织或个人采取可能影响叠加的行动时最终产生的结果,比如队伍和城市卫兵都在为同一目标采取行动,等等。
回到着火的例子上吧。你可能决定火灾后第二天,NPC调查员发现这场火灾是由魔法原因引起的,但一个帮助灭火的卫兵死了。首次火灾后第三天晚上,城市的另一块区域又发生了一场火灾。第四天,一名看见那个术士纵火犯的编绳工人前往市政府报告她看到的一切。
这些事情会按照上述时间发生,除非PC们做出了某些可能影响他们的行动。如果PC们在调查官之前发现这场火灾是由魔法原因引起的,城镇卫兵们就不会在调查时绕弯路--否则他们就会被假线索引向另一方向。如果PC们跟那个目击了火灾起因并帮助灭火的卫士谈过话,纵火者就不会执著于杀死后者灭口--已经来不及阻止他说出他所知道的东西了。如果编绳工人得知PC们也在调查这件事,她可能会选择跟PC谈这件事,而不是去找市政府。
但同时,还有一些事情是PC无法影响的。比如说,无论PC们作了什么,都会有一个热衷于追击这个纵火者的NPC法师登场。他可能成为PC的盟友,也可能是竞争者,或者干脆他有自己的计划。但他的出场对PC而言是一个谜,只有你自己知道答案。这件事甚至还可能包含另一个PC无法影响的强制事件节点。总之,把它们按时间排好,如果你有一份后续事件的完整时间表,处理问题就会简单的多。
城市中的PC
就如同任何设定中一样,不同的职业类型适应不同的环境。比如说,吟游诗人就非常适合城市生活。不仅仅因为他的大部分职业技能都针对于影响他人和与互动交流,还因为他的大部分职业特性和法术都更适应城市社会条件。吟游诗人可以魅惑他人,娱乐大众,收集他人收集不到的情报。游荡者与之类似,也有许多在城市中生活的技能。
牧师在城市冒险中也能起到很多作用。不仅因为他们可以施展法术和善于与人交涉,还因为他们在公众眼中有某种特殊的重要地位(官方或非官方)。因为同一理由,圣武士也具有与之类似的地位。战士,武僧,术士和法师拥有许多用途广泛的技能,因此他们在城市环境中不会有特别的问题。
但另一方面,德鲁伊,巡林客,还有野蛮人就不那么适应文明生活了,他们的能力和技能几乎都是为野外生活考虑的。那么你如何让他们在城市冒险中占据一席之地呢?一个不错的方式是为城市冒险安排使用野外技能的机会。比如说,PC们需要潜入的庄园周围有一片大花园,德鲁伊可以用纠缠术在这里困住警卫。敌对盗贼工会的首领可能在他们的老巢里养了一大群狗,巡林客的动物认同技能在这里必然可以发挥不小的作用。努力让每个角色感到他的存在能为队伍整体做出贡献。
城市中的NPC
在设计野外冒险的时候,你需要考虑豺狼人部落,给他们一处栖身地,然后决定他们的头领。当你设计地城时,你需要决定在哪里放灰泥怪,再给它想个合乎逻辑的食物来源。但同设计城市冒险比起来,这些情况实在太过小儿科了,因为这时你需要设计,组织,并扮演数十--甚至上百个NPC。这些角色,这些城市居民,都应当有独特而有趣的描述,而最后,他们还必须真实可信。
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花大量时间在开始冒险前认真设计你认为PC们会遭遇的NPC。别担心战斗数据,除非那必不可少;PC们不会跟他们碰到的每个人开打。相反,认真记下“某人知道什么”和“某人喜欢谁”这类资料。人是复杂的生物,每个人都有知识,动机,忠诚目标,敌人,等等。你需要掌握每个NPC在你的冒险中的地位有多重要,他们彼此间如何看待,如何面对突发情况等。
在上文所述的神秘火灾例子中,那些朋友,自己的生意,或是本人被火灾伤害的人都会对这件事有自己的看法,而且这些看法大部分会带上主观色彩。牟人可能妒嫉镇上的一个商人,并认为他才是犯人。另一个NPC可能也憎恨这个商人,并说他肯定是纵火犯,希望能影响他的生意,但他并非真正相信这个商人就是纵火犯。同时,城市卫兵的队长秘密接受了敌对城市商会老板的贿赂,因而对侦破本城中的纵火案不甚热心。(当然,如果人们在火灾中受伤,他的良心会驱使他采取行动。)而在这中间,一个编绳工人看到了真正的纵火者从现场逃走。她可以提供一些线索,但她关心的是如果她说出这些能够获得什么好处。
但除非这个聚落非常小以至于你可以充分设计每个NPC,否则你必须将注意力集中到某一部分NPC身上。比如说,为了抓住纵火犯,PC们可能会问那个编绳工人一些问题。你可以给这个编绳工人安排个名字,准备一些对她的描述,编写几条回答PC可能提的问题的答案。但当PC们跟她交谈时,总可能会有意外发生 --也许有个PC会担心她是被魅惑了。于是PC们回去跟她的丈夫谈谈,看他的妻子是否有些异常。于是你不得不为她的丈夫准备一些描述--而这个人你从未考虑过。
幸运的是,并非所有NPC都会跟PC们发生战斗,所以你不必关心他们的hp或者攻击加值。但你应该注意他们的唬骗和交涉技能的修正值,以及其他一些可能用到技能的修正值。要临时计算某个技能的修正值,首先决定NPC的职业和等级。对一个普通店老板来说,确定这些很容易。(大部分城镇普通居民都是1级或 2级普通人。)然后把相关属性调整值加上该NPC的职业等级(如果是本职技能)或者职业等级的一半(如果是跨职技能)。这意味着该NPC在他技能上有一些等级,但并非满级--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平均发展。另外,如果这个类型的NPC在该类技能上一般不会有任何级别,你也可以纯粹是用属性调整值。
你还需要一个名字,也许一张预先准备好的名字表会很有用。你还可以准备好几张表--按种族和性别分类。这样当你的队伍突然遇到某个NPC时,你就不必为名字头疼了。
要为某个偶遇性的NPC增加一些存在感,给与他一些有趣的特性,这样PC们会更容易记住他。这种做法通常会让PC们觉得你对这个角色进行了认真设计(尽管实际上你根本没有)。翻开DMG166页,那里提供了100种人物特色。你可以用随机产生的方式,也可以直接选择一种。
记住,同NPC的互动在城市冒险中比在其他场景中更为重要,所以不要忙着跳过游戏中的交谈。一个普通NPC可能根本不会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但PC 不知道这一点,而你不应该在你的扮演中泄露出这一点。如果你是在运作地城,你需要注意不让自己的言行泄露出阴谋和陷阱的所在。同理,你不能让自己的言行表现出哪个NPC比较重要。如果他们喜欢猜测某人知道真相,某人在说谎,某人是在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别放纵他们。